金氏有老夫人撑腰,便直起了腰。
“我是长辈,她做的不好,我接手过来,有何不可?可她心存怨恨,当众报复我,这是万万不该的!”
王七道:“奴婢一切都是按着二夫人的吩咐做的,期间与世子夫人并无交流,世子夫人从未插手今日的宴席。”
金氏大怒,指着王七大骂:“我何时让你只做甜点了,定时你这贱婢故意的,来人,给我把这贱婢拉出去打,狠狠地打!”
谢云希让人拦着想上前的婆子,温和的对着王七道。
“这么多人看着,不能光听二叔母一面之词吧?王七,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七立时跪倒在地,泪如雨下,“老夫人、世子夫人明鉴,今日这场宴席拢共就拨了三十两银子,二夫人的要求又高,奴婢只能费尽心思去找。”
“原本这银子还不够买雪燕的,还是因那卖货郎君是奴婢的同乡,便宜了许多,否则这雪燕都买不够。”
有妇人嗤笑,随手摔了手中汤匙。
“我还未曾听说盛京哪家办宴席只有一道菜的,三十两银子,还不够我去邀月楼吃一顿,今日这宴席我看是没必要再待下去了,我先告辞!”
有人起头,就会有人跟随。
一时间走了不少人。
其他人或是侯府亲戚如裴欢之类的,或是想留下来看笑话的,譬如江兰之流。
老夫人脸色骤变,铁青的望向金氏:“这便是你办的好事!”
金氏摇着脑袋,却说不出辩解的话。
她恨恨的瞪着王七。
这贱婢就是曲解她的意思!
三十两怎么了?
府里那么多珍贵食材,即便不给银子都能把宴席办的漂漂亮亮的,这贱婢就是故意的!
一片寂静中,门房的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老夫人,外头有人求见!”
老夫人胸中怒意横生,“赶出去!”
今日这宴席是办不下去了,眼下这一团乱遭,谁还有心思见外头的人。
门房一脸尴尬的瞥了眼金氏,“可那些人说让二夫人还钱,若是不还钱,他们就要上官府去状告永宁侯府骗钱!”
金氏心中咯噔一声。
老夫人一记眼刀已经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金氏眼神躲闪。
“让人在外站着也不好,快叫人先进来吧!”
谢云希含笑道。
不过几息,一群人就浩浩汤汤的冲了进来。
人群里有穿着华贵的,也有穿着粗布衣裳的,一个个脸上都怒意十足。
若不是小厮拦着,只怕就有人要去撕打金氏了。
瞧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金氏的脸色一寸寸苍白了下去。
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昂贵体面的男子,极有礼数的朝众人行了礼,微微一笑,才缓缓开口。
“在下是京中典当行的王掌柜,侯府的夫人前些时日在我们典当行里当了许多东西,约定好今日来赎,却迟迟不见人影,过了今日我们典当行可就要把东西都卖出去了,眼下是特意来问问,还赎不赎呢?”
“她当了多少银子?”有好事的贵妇人插嘴问道。
王掌柜从怀中掏出账本,“侯府当的东西多,全都记录在这一本上,在我们当铺当了一千八百七十九件物品,拢共当了一千五百万两白银。”
王掌柜话音刚落,另有一人接道:“从我们当铺当了八百万两!”
“从我们这当了五百万两!”
“……”
一人一嘴,说个不停。
所有宾客全都楞在原地,当了这么多银子,金氏是想造反吗?
谢云希面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意,看向一直未开口的另一拨人,“他们是典当行的,那你们呢?”
“在下姓周,在朱雀街开着一家酒楼。她,打着侯府的名头,忽悠我们拿出银子跟着她去投商队,她还保证稳赚不赔!”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恨恨的指着金氏,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说着那人也掏出一份文书。
“我们还签订了文书,保证如果没赚到钱,她要给我们补全本金的!”
“夫人可以看看,签名手印一样不落,这文书是合法合规的,如果今日不还钱,我们就要闹到官衙去!”
“这可是我家里老母等着的救命药钱,今日必须还给我!”
“是啊,我也等着这笔银子娶媳妇呢!”
男子身后的人叽叽喳喳的附和。
谢云希手里的文书还没看两眼,一道身影就扑了过来。
金氏双眼赤红,把文书团吧团吧,直接一口塞进嘴里。
“我的银子也没了,凭什么还要给你们兜底,该是你们把银子还给我才对!”
嘴里塞着纸,金氏说话都不利索。
她眼中的泪随着动作一起流了下来。
她的银子,那么多的银子,全都没了。
周老板指着她大骂。
“当日是你说稳赚不赔,我们才跟着你一起投了银子进去,如今你是想出尔反尔吗?”
“你就算把这文书吃下去也没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