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端着汤的手颤抖不已,刚把碗端到嘴边,方才手上的烫伤让她一颤,半碗汤倾倒了出来。
洒落在地面,黑漆漆的一片。
谢云希冷笑一声,“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这是妄想着怀上殿下的孩子吗?
她轻抬下巴,两个粗使嬷嬷就上前,按着芍药,把汤药灌进芍药的嘴里,半碗不够,又生生灌进去一碗。
肩上力道松懈,芍药便趴在地上干呕不断。
眼眶泛红,显然难受到极点。
谢云宛摸着肚子,“哎呀,我的孩子可看不得这个场面,快拖出去。”
芍药如破布般被丢回了自己的屋子。
甘念春入府后,当夜却没等到萧子恒的到来。
为了安抚谢云宛,萧子恒去了她的院子。
谢云宛正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见他来了,立刻扑了过去。
“殿下,你来的正好,我正在想孩子的名字,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殿下有什么想法吗?”
萧子恒笑着接住她,见她表情无恙,松了一口气。
他还忧心谢云宛吃醋,看来是他多虑了。
被她拉着走到桌前,看着宣纸上鬼画符般的字,他不禁蹙了蹙眉。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看的字。
亏她还是文官之女,竟没学到半分。
谢云宛不知他在想什么,反而拉着他的衣袖摇晃着,“殿下想到什么好名字了吗?”
萧子恒张口就道:“萧君……萧祺……”
萧子恒神色有半刻的愣神。
“殿下说什么?”
萧子恒回了回神,摇了摇头,“取名这种大事,得父皇做主,你无需再管这件事了。”
谢云宛有些失落,这可是她两辈子第一个孩子,她很是看重。
“大名取不了,不如为他取一个小名?”
“便叫福儿,相信这个孩子会来带好运福气。”
萧子恒弯着唇,缓缓说道,眸中泛着异光。
谢云宛不疑有他,摸着肚子,柔声喊着,“福儿,福儿……”
第二日谢云宛给了甘念春一个下马威,让她住到最偏远的院子里,甘念春也没反抗,直接应了下来。
……
侯府,厨房。
桑落又来与婶子们聊天八卦,就见金氏身边的银子进进出出好几趟。
“这是要吃多少啊?”
“你是不知,现在那个院子所有人每日都不正眼看人了,一会儿要这一会儿要那,什么人参燕窝更是日日炖着!”
“给你周婶子身子都累垮了,不得不回家歇着。”
孙婶子说道。
桑落:“难怪,我还说怎么没见到周婶子。”
孙婶子拉着她,低声道:“你可得把这事与夫人说说,这个月拨给厨房的银子可少了一大半,还什么都要好的,厨房又不是聚宝盆能给她变出熊掌鱼翅,在这么下去,厨房可撑不下去了。”
说着孙婶子给她指了指一旁焦头烂额的王七。
“王七管着采买,这几日可给她愁坏了,到处去对比价格,往日都是直接让人送到府里来的,哪里需要这样。”
桑落得了消息,便立刻回海棠苑禀告给谢云希。
如今距离十日,已经过去八日,只剩不到两日。
还没等谢云希开口,外边浮春便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夫人,侯府之前出嫁的裴欢小姐回来了。”
“她过去与侯府经常走动,但自侯爷身亡,世子又伤了腿,她便再也没回过侯府了。”
“如今应该是听闻世子的腿伤好了,这才赶了回来。”
“奴婢听侯府里的老嬷嬷说,这位性情刁钻,没出嫁时便日日张扬跋扈,折磨下人……”
浮春话音未落,外边就传来张嬷嬷的声音。
请她去寿慈堂。
裴衍安腿好了的事已经过去六七日了,若要回来,早就回来,只怕不止这一件事。
谢云希想了想,便让桑落附耳过来,吩咐了几句,让她去通知王七。
她就带着浮春朝着寿慈堂去了。
刚走到半路,身后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就撞了上来。
幸好浮春眼尖,及时拦住。
谢云希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衬的脸色白里透红,微微蹙着眉,却恍如美人图,裴明轩一时失了神。
裴明轩笑道:“是弟弟没看路,嫂嫂勿怪。”
谢云希扫了扫衣袖,“无妨。”
这几日三三掉毛,穿别的衣裙都会显得满身猫毛,只有鹅黄色好些,桑落就把黄色的衣裙都翻了出来,换着穿。
裴明轩也慢下脚步,“嫂嫂这是要去祖母那里?”
谢云希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与裴明轩没什么交集,态度不咸不淡,甚至隐隐有些排斥。
无他,裴明轩身上的香味太重了,一闻便知道,定是刚从哪个秦楼楚馆里出来的。
裴明轩却没感觉到她的排斥,还往她身边靠近了两步。
“弟弟今日可有件大喜事,嫂嫂想知道吗?”
出于礼貌,谢云希道:“何事?”
似乎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