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安徐徐道来。
“我调查一些事,正好查到这个。”
“谢氏是当时世家大族,顷刻间覆灭,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背后奸人作祟,手段狠辣……”
听着这熟悉的描述,一夜之间一个家族全都覆灭。
这不就是永宁侯府上辈子的遭遇吗?
她试探的问:“是因为造反?”
裴衍安摇头,“自然不是。”
若真是造反,会被反复提及,被世人唾弃,而不是被有心人藏着掖着,只敢暗地里下手。
“我想探一探你父亲知不知道其他细节,但看他的状态,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年盛京还有好几个大姓覆灭。
他对比了卷宗,直觉告诉他,背后定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包括他父亲之死。
看他神色严肃认真,这件事定然很重要。
谢云希本想接着问,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她知晓不少皇室秘闻,某些世家的事情她也清楚一些,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可……
谢云希没有忘记,她这辈子只是想自保,想远离这些一切会掉脑袋的事情。
谢云希默默闭上嘴,又坐了回去。
她的转变,裴衍安看在眼里,心里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夫人不好奇我为何突然前往谢府吗?”
谢云希神色迷茫,不就是为了试探她父亲吗?
还能是因为什么?
裴衍安却不知从哪拿出一封密信。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信,装作深思的模样。
“我前些时候我心烦意燥,去了一次开宝寺,里边有一位慧安大师,他有一双极为锐利的眼,一眼便看出,我身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黛眉微蹙,谢云希不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衍安弯着唇,似笑非笑看着她,“大师说,我身边出现了一个从过去返回的人,知晓未来三年的事,她会危及侯府,最好趁早杀之。”
谢云希越听越心惊。
这不就是在说她吗?
裴衍安说到‘杀之’时,谢云希身子一颤。
贝齿紧咬着下唇,四处望了望,裴衍安的剑不在这。
她还没松口气,又想到,凭着裴衍安的本事力气,便是掐都能掐死她,哪还需要什么武器。
谢云希陪着笑了两声,神情尴尬。
“大师看错了吧,这种奇异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她往后坐了坐,一直退到裴衍安一臂伸不到的地方。
若裴衍安动手,她即刻便能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裴衍安唇边笑意不减,“我也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妙诡谲的事,便派人去查了查。”
“这不,密报刚到手,为夫想着我与夫人一体,这么重要的事,该与夫人一起分享,便亲自去谢府寻夫人。”
“只等夫人亲启。”
裴衍安说着,把手中的信递了过来。
盯着封口火漆,谢云希咽了咽口水,缓缓伸手捏住信封一角。
裴衍安松开手,谢云希却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往后一缩。
马车铺了厚厚的绒毯,封信飘零落下,没传出一点声音。
谢云希尴尬的笑了两声,“没用午膳,手有些软,不必在意。”
裴衍安眼含戏谑,满不在意的点着头。
她弯下腰,捡起了那封信。
正要打开——
“有刺客!”
马车外的墨竹大吼一声。
随着他的声音,数道暗器朝马车飞来。
裴衍安没多思索,立刻扑向谢云希。
暗器深深嵌入木头里。
裴衍安眸中狠戾四溢。
垂眼看着受了惊吓的谢云希,抬手握住她的手,放置于耳边。
“捂着耳朵,在马车里乖乖待着,为夫这就去解决那些杂种。”
裴衍安手一翻,一把短刃跃然而出。
掀开帘子,便朝外而去。
浮春桑落被墨松丢进马车里。
此刻乱作一团。
桑落哭唧唧的,“早知道就不该走小路了。”
每次走小路总能遇见祸乱。
谢云希掀开帘子,想瞧瞧外边的情况,突然两道暗器又飞了过来。
她连忙低下头,拉着浮春桑落。
“快蹲着。”
将将蹲下,又是一波飞镖冷箭朝着马车射来。
看着那都快被射成碎片的帘子,桑落眸中溢出水光,嗓音哽噎,“夫人,我们不会死在这吧……”
桑落年纪小,又怕疼,陡然一见着场面,若不是强忍着,眼泪早就掉下来了。
谢云希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世子武艺高强,战场上一人能战千军,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浮春还镇定些,可身子也是不停的颤抖,二人抱在一起,互相给予对方力量。
谢云希眉头紧皱,看着马车里的暗器,不止一种,看来外边也不止一拨人。
她抬手,把暗器拔了下来,揣进怀里。
外边惨烈的叫声传来,谢云希有些担忧。
她那么安慰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