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侯是贵妃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也是荣王萧子闻的亲舅舅。
他常往来宫中,太监倒是也很听他的使唤。
皇帝威严双眸中透出不悦。
宴席已开,乐声飘荡,舞女在殿中曼妙起舞,一时间,殿中热闹祥和。
萧子闻刚得了封号,作为他的舅舅,他的支持者,荣安侯多饮了几杯,黑灰的面皮透着红,看起来已经七分醉了。
他遥遥朝着裴衍安举起了酒杯,咧着嘴大笑。
“裴世子,永宁侯已死,节哀顺变了。”
言罢,仰着头一饮而尽。
他砸吧着嘴,感慨道:“这京中的美酒就是比北境的醇美甘甜。”
裴衍安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黑沉沉的眸看向荣安侯,所有所思的垂下眼皮。
宫女此时又端上来一碟精美的糕点。
谢云希眼神落在上边,裴衍安见了,抬手为她取了两块放在她的碟子里。
谢云希笑吟吟的与他道谢。
裴衍安也朝她弯了弯唇。
侧方的叶雁痴痴的望着裴衍安,他的一举一动,她都刻在心底。
在看见他为谢云希布菜,心中怒火升腾,嫉妒又羡慕,恨不能冲上去扒开谢云希,自己被他贴心照料。
御花园那一出,她脸面尽失,还被贵妃教训了一通。
谢云希竟然能享受裴衍安的宠爱。
浓烈的嫉妒与恨意充斥在叶雁心中,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殿内歌舞声都停了下来。
她身旁的叶将军更是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雁儿,怎么了?”
叶雁没有搭话,而是走到殿中,把舞女都赶了下去。
“今日热闹非凡,臣女有一舞想献给陛下。”
皇帝很是意外,“哦,什么舞?”
叶雁睨视了一眼只顾着吃吃吃的谢云希,满脸鄙夷,转身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剑。
剑身冷光打在谢云希眼前,晃的她不禁闭了闭眼,她饶有兴致的朝叶雁看去。
叶雁手握长剑,脚尖一点就落在台上,动作行云流水。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叶雁骄傲的抬起下巴。
“一曲剑舞!”
“不过只舞剑未免单调,不如奏乐起舞,更好看!”
她的请求,皇帝自然应允,随手指了一个乐师,“你为她奏乐。”
“陛下,这乐师的技艺一般,只怕奏不出效果!”
乐师正准备上台,就被叶雁的话箍住脚步,有些难堪的停留在原地。
她是教坊司的,陛下和各宫娘娘听了她的曲都夸赞,如今叶雁竟然这么说,简直就是在落她的面子。
可人家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乐师只能朝皇帝看去,等待他做出决定。
当着这么多人被拒绝,皇帝皮笑肉不笑:“那你以为如何?”
叶雁看不出皇帝的情绪转变,也忽略自家老父亲在底下眼睛都快眨抽搐了。
她直直指向谢云希。
“素日就听闻谢家诗书治家,子女更是世家贵女的典范,今日你为我伴奏如何?”
谢云希听了这话只想笑。
她爹不过从四品下,大晋虽然重文臣,但谢家在京中的地位也没有多高。
得亏她爹近日被派出去,没赶得上这场宴会,否则听到这般夸赞他治家有方的话,只怕他能笑死在当场。
“对啊,姐姐你诗书琴画样样精通,弹得一手好琵琶,为何不展示出来,今日八方来贺,别让人看了笑话。”
谢云宛开口附和道。
见叶雁出手为难谢云希,谢云宛暗暗窃喜,她还愁不能让谢云希当众出丑呢,没想到上天都在帮助她。
谢云希从小就没了亲娘,谢云宛她娘把控着谢家后宅,这些年也没特意给谢云希请过教书先生。
她记得,有一回谢父外出公干回府,给二人带了礼物,谢云希的是一把琵琶,谢云希像个土鳖似的,连拿都不会拿。
更别说什么作诗作画了,她定是一窍不通。
谢云宛含笑坐等谢云希出丑。
正慵懒倚着饮酒的尉尘,没想到能扯到自己身上。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也有点好奇,这位夫人有什么绝技。”
他方才也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裴衍安和谢云希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作为多年的老对手,尉尘很是好奇裴衍安放在心上的夫人是什么样子的。
就目前来看,谢云希似乎只有一张脸生的好。
“难道你不敢?”
见谢云希久久不说话,叶雁鄙夷的说道。
裴衍安蹙着眉,正欲开口,一双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他,示意他先别说话。
“倒是略通一些琵琶琴艺,只是未曾随身带着琵琶,怕是展示不了了。”
“不妨事,来人,取琵琶来。”
皇帝缓缓开口说道。
他精明的眸光落在谢云希身上,“若弹得好,朕重重有赏!”
谢云希也不扭捏,应了下来。
方才被叶雁说技艺不好的乐师把自己手中的琵琶递给了谢云希,“世子夫人,我的琵琶虽不是最好的,但材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