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寂静一片。
裴衍安狭长漆黑的眸中渐渐迸发出光亮,浓烈的喜悦溢满他的心脏。
“砰砰砰……”
明显更为急促的跳动,让谢云希想要松开手,却被裴衍安按住。
他的体温,顺着手腕,传给了她。
燥热的气氛,猛烈跳动的心脏,手被紧紧扣着,他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耳朵不受控制的泛红,脸颊也绯红一片。
谢云希呼吸有些急促,她侧着脑袋,不去看他。
“很疼,特别疼。”
他的嗓音嘶哑,谢云希竟然听出了些撒娇的意味。
她恍然抬起头,看向他。
对上他满含情绪的墨眸,谢云希一怔。
不知过了多久,裴衍安弯着唇,松开手,“不闹你了。”
她垂下头,挖出药膏:“快敷上,一会儿就凉了。”
“好。”
谢云希仔细的为他上药。
裴衍安撑着脑袋,定定的看着她,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谢云希有些受不了的加快速度,上完药后,便迅速起身,直接逃离秋水苑。
只丢下一句,“你好好养身体。”
瞧着她堪称落荒而逃的身影,裴衍安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
“夫人,夫人……”
浮春声音逐渐放大。
自夫人从秋水苑回来后,便一直坐在窗前,双手捧着下巴,远眺窗外,放空神色,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时不时笑起来,却很快又压下去,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浮春都想把神医拉回来,再给夫人看看。
谢云希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
“二房那边得了权,这几日好不得意,今日就提拔了好几个她的亲信,把夫人您安排的人都顶替了。”
浮春说到金氏那边发生的事。
“现在金氏还准备开内库,奴婢知道了,特意来禀告夫人。”
“她有说开库房要做什么吗?”
谢云希问道。
浮春:“金氏只说是为了府里的中馈,她说府里人口众多,手上的现银不够使,得从内库里再支一些出来。”
现银不够使?
侯府的银子支取分两种,第一种是保障侯府日常开销生活,由账房管着,要用的银子都从那边支取,另一种则是内库,里边放置着侯府的珍奇异宝,成箱的银锭黄金。
内库平日都不会打开,只有譬如账房现银不够了、或者需要献礼,才会从中找出一些宝物出来。
但现在中秋献礼一事金氏怕麻烦,不曾插手,现银不够也完全是扯谎。
她查过账本,府里的现银完全够用上一整年的。
几千两银子,金氏竟然还觉得不够?
谢云希眼睛一眯,察觉出不对。
“浮春,你派人去……”
浮春听着,眼神越来越亮,崇拜的看着谢云希,“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浮春兴冲冲的出门去。
谢云希懒怠的倚在贵妃椅上,阖上双眼。
她还没动手,金氏自己就已经自投罗网了,真是省事啊。
此番事情一过,就算老夫人再偏爱金氏,也不能再把府内中馈交给她了。
她只需静待东窗事发之日。
很快就来到了中秋宫宴前夕,这一个月过得很是平静。
府外邀月楼有过几波混混来捣乱,但有盛淮阳坐镇,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赵锦又研制出许多新口味的酒水,只待中秋那日便能开始售卖。
府里,老夫人时不时询问几句关于献礼的事,都被谢云希搪塞过去了。毕竟裴衍安都说他准备了大礼,她便另寻了一件普通的礼物。
甘念春这一个月很是温顺,乖乖待在她的茶花轩里,就是有一点奇怪,她经常出府,买一些胭脂水粉,这种东西吩咐丫鬟去买便可,但她却亲力亲为。
金氏得了权,每日倒是又蹦又跳的,她是商贾之女出身,算账很是厉害,一时之间府里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还有就是裴衍安,在她院子里待得时间越来越长了。
美其名曰是为了上药,每日都来海棠苑。
一开始每日只是来坐一坐就走,到后来,一坐便是一下午,有时甚至到了酉时,她准备就寝了,他还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
谢云希开始还好言请他离开,再休息。
后来就是无视他的存在,到点了,自己就上床休息,也不管裴衍安什么时候离开。
这不,马上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守着院门的桑落远远就看见裴衍安了。
她朝里喊了一声。
“世子又来了。”
院子里的谢云希无奈的叹了一声,询问身边的浮春:“今日午膳有什么?”
“有红丝馎饦、煿金煮玉、素蒸鸭、鱼脍、蟹酿橙、三鲜笋、雪霞莲。”
“鱼脍生冷,你不适宜吃。我见昨日有嫩兔,让厨房做一份盘兔来。”
裴衍安的嗓音远远传来。
浮春望向谢云希,她微微颔首。
浮春便去厨房吩咐。
墨竹把裴衍安推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