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当日,谢云希终于又见到裴衍安了。
从回门那日,裴衍安就一直不见踪影。
她派人去问过,得到的回答就是——没有回答!
裴衍安身边的侍卫嘴一个比一个紧!
撬都撬不开。
谢云希打量着裴衍安。
他似乎心情不错,唇边的笑意很浅,但能明显感觉出,他很高兴。
“今日宴会麻烦夫人了,我今日回来给夫人带了些礼物,已经让人放到你房里了。”
“多谢世子。”
“你我夫妻,不必……”
“谢二!”
一道洪亮的女声插了进来。
明亮的身影就朝她飞奔而来,谢云希被扑个满怀,看清怀里的人,眼底溢满笑意,层层水雾也慢慢溢起。
“昭昭。”
黎昭是她上辈子最好的朋友。
她最爱舞刀弄枪,梦想做一个将军,上辈子也确实做到了,可惜那次出征后,她便再也没回来。
前世弥留之际谢云希总想,若是当时黎昭回来了,她身边有她作伴,会不会也不至于没有半点想活下去的念头。
谢云希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黎昭瞬间大怒,抽出腰间佩剑,直指裴衍安。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替你教训他!”
她的剑往前,离裴衍安三寸处,就被迫顿住。
裴衍安双指夹着剑,一翻,剑就到了他手里。
哐当一声,佩剑落地。
“没开刃的剑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黎昭还震惊于裴衍安仅靠双指就逼停她的剑,眼下听见他的话,再次暴怒。
“我的剑锋利无比,一剑就能割穿你的喉咙,才不是什么没开刃的剑!”
裴衍安眉峰紧拢。
谢云希连忙上前,“昭昭不是那个意思,世子勿怪。”
裴衍安一言不发盯着她看了许久,盯到谢云希背后直发凉,他才轻启薄唇。
“墨竹。”
墨竹上前,推着裴衍安进了正厅。
墨松则捡起地上的佩剑,递还给黎昭,“主人的意思是小姐的剑并未沾染过血腥。”
“我、难不成是要我去杀人?!”
“好了,快收起来,和我进去吧。”
黎昭向来心大,很快就把这些事抛之脑后了。
“快来快来,我这次偷溜去北境,给你带了个稀罕物。本想送去你府上,但我刚入城,便听闻你已经嫁给了永宁世子,又在筹备宴会,就央哥哥今日带我来了。”
“若不是被哥哥发现了,我指定能给你搜寻更多新奇有趣的物件。”
谢云希被拉着踉跄了两下,想到之前黎昭给她带回来的东西。
她嘟囔着:“我、我还不能养面首。”
起码在没有和离之前,不可以!
黎昭也被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羞恼道:“我都说了,上次是意外,是那个男的阴魂不散,硬要跟着我,我那话只是用来堵他的!”
黎昭每次出游或者偷溜出盛京,都会给她带些东西回来,有时是名士绝作,有时是残本琴谱,有时是当地绝无仅有的美食。
她每次都很期待她回京的那一天。
直到上一次。
两人约在天香楼见面,黎昭直接给她领来一个男人,说送给她。
可把她吓了一跳。
“铛铛铛——”
黎昭拿出一个极严实的包裹,一打开,一串珠串,当众有一颗最为五彩耀目。
盯着那珠串,谢云希有些怔愣。
“这是……”
黎昭笑嘻嘻的解释,“这是百年前毗邻大师坐化后留下的额骨舍利子,听说能辟邪,妖魔近不了身,我还拿去给京外兴隆寺无心大师,让他赐福开光。”
“你身子向来不好,这个最适合你,带着壮壮身子。”
说着黎昭就把珠串往谢云希手腕上套。
“而且,我一见到它,就觉得它在你腕上定然好看。”
“果真如此!”
黎昭笑着拍手。
玉白丰润的手腕上,一抹彩,如她所言,好看极了。
舍利子是多么稀罕的物件,眼下黎昭这么轻易的说出来,可得到它的过程,想必是十分不易的。
不过……
“你知道我身子好得很啊,病弱都是装给我父亲看的。”
“起码是个好兆头,你带着又不误事。”
谢云希垂着眼,看着手腕。
这珠串,她上辈子也曾得到。
不过没有这么早,是两年后,黎穆带回来的,和黎昭的死讯一起。
谢云希还想把珠串褪下来,还给黎昭,一道曼妙身影已经朝着两人走来。
“好啊,云希昭昭,你们俩竟背着我在这私会!”
一道质问却语气轻软的声音传来。
阮明珠气鼓鼓的走进来,便伸手,“我的呢?我的呢?我也要!”
黎昭白了她一眼,“我不是早就给你了吗?”
阮明珠也回了她一个白眼,“谁找你要了,我是问云希呢!”
谢云希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