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进去便是斥责。
“你今日为何提出让谢云希嫁入侯府?那可是永宁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
“你王五妹妹也没婚配,这门婚事你若不喜,给她便是,何故便宜了谢云希那贱丫头。”
“那小贱人,竟然还学会了在你爹爹面前卖惨。”
“不仅要嫁妆,还要嫁衣,那贪心模样真是令人厌恶。那嫁衣可是先皇御赐,绣艺布料样样都是世间绝品,真是便宜了她。”
王氏眼中尽是嫉恨。
她完全没想过,那嫁妆本就有一大半是谢云希娘亲带来的,那嫁衣也本就是谢云希娘亲的。
她才是那个最贪婪的。
谢云宛坐着喝茶,神色淡淡,面上一片轻松惬意,丝毫没有方才在正厅里哭着喊着的模样。
听到娘亲这么说,她嗤笑一声。
“阿娘,你就放心吧,谢云希往后定然每一天好日子过!”
谢云宛眼底精光闪过。
她上辈子她也以为嫁入永宁侯府将迎来明媚春日,她将成为侯府的女主人,成为整个盛京城里最骄傲的贵夫人。
谁知盛宠之下的永宁侯府内里竟破败不堪。
那侯夫人压根不是个好相与的。
裴衍安那厮更是个不能人道的残废,却置办了满院子的妾室。
若不是他不行,她当时也不会勾搭上……
谢云宛一想到自己过了三年屈辱日子,便气的直接摔手中茶盏。
“啪——”
破碎声清脆,听得王氏心里也一激灵,她心疼的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忙去捡。
“哎呦喂,这可是上等的建窑黑釉兔毫盏,一般人想要都得不到的呦。”
谢云宛嫌弃的看着自己母亲。
“这算什么,等日后,母亲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等她嫁给七皇子,当上皇后,这天地之间,她何处不能去,何物不能要?
到时候谢云希那个贱人只能匍匐在她脚下讨生活,她倒要好好想想,到时候是把谢云希送到尼姑庵,还是直接让她入宫成为卑贱的宫婢日日伺候她呢?
王氏听言察觉不对。
她望着自己女儿:“宛儿,前些时候你不还很嫌弃七皇子吗?他既不受宠,又无母家扶持,还和太子有了嫌隙。整个盛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哪家女儿愿意嫁给他。”
谢云宛笑意盈盈的扶着王氏坐下,把王氏手里的碎瓷片放在桌上。
“娘,七皇子非池中之物,你且等着,不出三年,女儿我便会成为那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王氏紧紧皱着眉:“什么?你要当太后?”
谢云宛啧的白了她一眼,“娘你胡说什么呢。”
”反正你不用管,这七皇子我是嫁定了!”
王氏还欲接着说话,谢云宛就按着脑袋撒娇。
“阿娘,我头疼,想歇息了。”
王氏顿了顿,“也罢,你好生歇着。”
回清风苑的路上,只有桑落叽叽喳喳的抱怨着。
若是她家二姑娘当街与裴世子滚坐一圈,只怕主君都不会听半句分辨,直接家法打的半死,然后剃了头做姑子去。
哪像三姑娘这样,还自己出主意,换了她家姑娘的婚事。
“不过也好,那永宁侯府可比七皇子那富贵多了,侯夫人也卧病在身,姑娘一进去便是整个侯府当家主母了。”
桑落美滋滋的想着,却不见浮春附和。
她疑惑转头,只见姑娘和浮春都沉着张脸,面上并无半点喜色。
“这是怎么了?”
浮春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闭嘴。
谢云希脑海中已隐隐有了猜想。
永宁侯府的婚事当下看来可是顶顶好的,要不然王氏也不会磨着父亲,要把这婚事给谢云宛。
今日这当街救人,谢云希心里是不太相信的。
谢云宛最爱排场,出门跟着那么多丫鬟小厮,一人啃一口那疯马连骨头架子剩不下,怎么会让她被冲撞到需得萧子恒搭救。
而今日厅上,两人也从来没有想挽回这门婚事,满脑子都想着换亲,这显然有问题。
谢云希远远瞧着已经摆在她院中的红色嫁衣,心下暗叹,只怕谢云宛也重生了。
她还不知怎么逃离萧子恒,谢云宛如今就巴巴的凑了上去,那她自然愿意成全。
自己往火坑里跳,她总不能拦着吧。
谢云希快走两步,笑吟吟的看着代满。
“劳烦代兄弟了,浮春,快倒茶来给代兄弟。”
代满正欲推辞,就闻到一股浓香。
他精神一振,眼睛便跟着浮春手里的茶碗走,一下都挪不开。
谢云希浅笑:“这雨前龙井,代兄弟解解渴罢。”
“二姑娘说笑了,这可是千金难买啊,就这么解渴,可真是太浪费了。”
代满爱茶,根本推辞不了,只得坐下品茗。
谢云希让桑落把嫁衣收到里间仔仔细细放好。
她豁达得很:“我不爱茶,屋里丫鬟女使也随我,这茶虽好,但放着十天半月都没人碰一下,可不就是只能当个解渴的玩意。”
“代兄弟喜欢,我让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