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毕竟是皇家中人,又行事阴晴不定,许清染不敢贸然招惹,还是将矛头放在了傅沉礼的身上。
两人之间的婚约早就已经解除,如今傅沉礼闹的这一场,倒是正好能成为许清染将其公之于众的机会。
“怎么,怀德郡主带着许大小姐进宫赴宴,看样子,王叔并不知情?”
许清染话音刚落,大皇子便又忽然开了腔,“王叔,若是这般,您替外人撑腰,还是要多想想为好啊。”
怀德郡主立刻快步又朝着寿亲王走了两步,“爹——”
寿亲王仍是摆摆手,不要怀德郡主参与此事的心情甚是明显。
“大殿下,您也说过,此乃安国公府的家事,许大小姐虽然与怀德交好,但寿亲王府也是有规矩的人家,总不能随意打听旁人私事,更遑论胡乱插手。”
若不是大皇子拦下许清染,让傅沉礼找了上来,一切便都不会发生,寿亲王坦然望着这位,眼中深意不言而明。
大皇子却一摆手,“王叔,这样的客套话还是不必多说了,我就问您一句,您今日下定了决心,要帮着许大小姐,是不是?”
“殿下何来此言?”寿亲王不知不觉间已经敛起了锋芒毕露的模样,“听两位所说,许大小姐似乎才是更加合乎情理的那一方吧?”
顿了顿,寿亲王带着冷意的目光又朝着傅沉礼那边投了过去。
“大殿下先前不在京中,想来是有所不知,月前安国公府刚刚筹办了暖冬宴,府上老夫人特意邀请京中各府女子前往,就连怀德也在邀请之列,若是安国公与许大小姐并未解除婚约,这一遭大张旗鼓,却是不知为何而来了。”
寿亲王的神情越说越冷,他方才将傅沉礼的模样尽收眼底,这位摆明了要对许清染纠缠不休,甚至当众声声唤着夫人,哪里有半分避嫌模样?
饶是这般,国公府上,也还有一位有孕的姨娘!
这是什么样乌烟瘴气的人家,还敢肖想怀德!
寿亲王越想越气,抬手虚扶了一把许清染的胳膊,“许大小姐放心,今日之事,本王便替你做这个见证人!”
许清染顺势直起身子,正要道谢,大皇子便又插话进来。
“王叔——”
“大殿下!”
这一回,没再给大皇子说话的机会,寿亲王沉着脸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威胁。
寿亲王虽然当年不想争抢皇位,但也不是当真如京中传闻的那样好脾气,否则也不会全力助文熹帝登基了。
“恕王叔托一回大,这两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今看来还另有说法,大殿下如此迫不及待地要为安国公说话,恐怕才是要小心想想为好,毕竟殿下离京已有多年,这京中的局势,殿下不应该一清二楚吧?”
一边说着话,寿亲王一边淡淡地朝着大皇子投去了一眼,语气中终于也带上了淡淡的威胁。
这位是皇子又如何?被文熹帝远远丢到岭南多年,现在看来,仍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大皇子眼底涌起狂怒,映出点点猩红,一副似乎随时有可能暴起伤人的模样。
“好,好的很!”他忽然大声拍起了巴掌,“来人!”
一队侍卫模样的人从宫门外快步小跑着进来,站在大皇子身边,虽然穿着普通的衣裳,却还是难掩一身凶神恶煞的气息。
许清染几人都是一惊,这些绝对不是一般的侍卫。
“大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寿亲王沉声发问,“各府侍卫无诏不得在宫中行走,殿下莫非是要抗旨不成?”
寿亲王府向来是那个唯一的例外,可看着大皇子身后人高马大的下人,再看自己带着的手下,寿亲王也不免惴惴不安。
大皇子龇着牙笑了笑,“王叔莫要给我扣帽子,既然这两位各执一词,那便一同随本王回去问话,看看受骗的究竟是本王还是王叔。”
不怀好意地又看了寿亲王一眼,大皇子将手一挥,“你们几个,将安国公和许大小姐都带回去!”
“是!”
侍卫们闻言便要上前,寿亲王眉头一皱,两步将许清染和怀德郡主一并拦在身后,“谁敢!”
“圣旨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众人听着都是一愣。
许清染扭头看去,只见傅今安大步流星,飞也似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手中举着明黄卷轴,身后隔了不少距离才是跟随传旨的太监和禁军们。
看清了眼前这一幕,傅沉礼的表情忽然变得极为难看,忍不住转过头,隔着寿亲王府的下人,奋力朝着许清染看了过来。
许清染仍然在看着傅今安,几息间,他已经稳稳地出现在大皇子面前。
“小傅大人,”大皇子冷冰冰地看着他,“这半夜三更,父皇有何旨意要传?”
傅今安笑了笑,面上青青紫紫此时变得越发严重,看起来似乎遭受过非人的对待。
“见过大皇子殿下,不过,圣上的旨意是赐给许大小姐的。”
不紧不慢地说着,傅今安这才眨了眨眼,仿佛刚刚注意到眼前的混乱,“这,这是怎么了?”
大皇子不动声色地给自己的手下抛了个眼神,又若无其事道,“无妨,只是碰巧遇见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