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安不由得愣住了。
明日的暖冬宴只是个名头,谁都能看出主角是傅沉礼,傅今安原本打算作壁上观,可听着许清染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想让他出席?
“怎么,你也想去?”他心思一转,立刻便有了猜测。
许清染点了点头。
“正是,傅沉礼精心筹备了这样一出好戏,我虽然没有陪着他演的心思,但去看看还是不错的。”
看看能不能抓住什么机会,给自己报仇。
傅今安闻言垂下眸子,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许清染的话。
“我与傅沉礼的婚约虽然已经解除,但身份还是尴尬,不便出席,”许清染见状又继续开口,“不过我扮做男装的本事还不错。”
若是傅今安前去,许清染便可以充作他身边的小厮书童,想着,她的眼神越发明亮。
傅今安看她这般,不由得也轻笑一声,“许大小姐有约,在下自当奉陪,不过,便是你扮做小厮,也太容易被国公府中人认出,不知许大小姐介不介意,换张面孔?”
换张面孔?
许清染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了这话的意思。
匆匆休息了半晚上,次日天一亮,傅今安便不知从何处唤来一名手下,带着一大堆东西进到了许清染屋中。
待许清染换上男装,这位便上手又在她脸上一番涂抹,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出现在铜镜中的人俨然已经变成了许清染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这是易容?
许清染忍不住捧着铜镜,来回端详着里面的那张面孔。
除了一双眼睛,她在上面再也找不到半分与自己相像的痕迹。
傅今安手下究竟有多少人,竟然连这样的手艺都能办到,许清染先前只在话本中看到过易容,还从未想过,有一天能用到自己的脸上。
“许大小姐可还满意?”
手下已经离开,傅今安倚靠在门槛上,一双眼泛着笑意轻声发问。
许清染回过头,又听着他道,“容貌可以随意更改,声音却有些难办,还会伤身,姑娘跟在我身边,不要说话便好。”
看着傅今安眼底的笑意,许清染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装着不能说话的样子,冲他点了点头,又恭恭敬敬地走到傅今安面前,学着小厮的模样,向他行了一礼。
手中被塞进了一本薄薄的书,傅今安顺手拍拍许清染的脑袋。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书童,小希。”
听着这个名字,许清染猛地一愣。
小希,自从母亲离开京城,她便再也没有听过有人这么叫自己了。
况且这是她的小名,傅今安怎么会知道?
许清染诧异地抬起头,对上傅今安的目光,想张口发问,嘴唇却忽然被一根手指按住了。
“你不能说话,别忘了,小心让人抓到把柄。”
傅今安嘴角勾起,明摆着露出一个坏笑,细看之下,耳根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红晕。
许清染眨了眨眼,刚想再仔细看看,便被傅今安轻轻推着出了房门。
“时候不早了,再不出发便赶不上了,快走快走!”
被傅今安催促着,许清染一路与他一道往前院而去。
虽然说是书童身份,可傅今安却似乎没有丝毫自觉,与许清染并肩同行也就算了,路上还时不时指着国公府的几样建筑与她对谈,对许清染不能回话的事实也适应良好。
他就这么独自一人说了一道的话,来到花厅的时候时间正好,屋中只有几位宾客,正三三两两地说着话。
这暖冬宴究竟意欲何为,主宾双方都清清楚楚,偌大的厅中也并未分席,傅今安一现身,便将屋中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傅今安今日并未穿着往日喜欢的红衣,而是换了一身简单清爽的月白长袍,头发也束得整齐,没了妖孽气息,反倒是显出了几分沉稳大气。
毕竟已经入朝为官,傅今安的名声如今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国公府病秧子,不少夫人眼中都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光。
“今安来了?”
许氏也在屋中,正陪着夫人们说话,见着傅今安,忍不住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许氏本就不想让傅今安前来,自从在寿竹轩与他密谈之后,许氏总觉得心中不安,眼皮也隔三差五便跳个不停。
再者说,傅今安与傅沉礼向来不对付,今日这样的场合,许氏也不想让傅今安出现,免得破坏好事。
是以她根本就没有将请帖下发到观澜阁,事先还派人去特意提点了一番,却不想傅今安竟然还是不请自来!
可人已经出现在花厅,当着客人,许氏总不好说出让傅今安离开的话,只能忍气吞声地挤出一个笑容,还得故作亲切地招呼着他上前去。
“老夫人安。”
傅今安也顺势而上,笑眯眯地走到许氏身边,顺便和几位夫人互相见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今日能被许氏请到国公府的,大多也是有心与之相交,自然也不会想得罪傅今安,一时之间气氛倒是和谐得很。
傅今安来的突然,面对的又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贵妇人,许清染哪怕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也引不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