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院门前围满了黑压压的人影,疏雨挡在门口,一脸紧张地看着来人,大声问着话。
“围了。”
来人一身黑衣,眼神冷漠,正是傅修,跟在他身后的也并不是往日在国公府看见的家丁护院一类,而是各个身材高大,神情冷淡,在傅修的安排下往四处散开,又一次将韶光院团团包围。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又要干什么?”疏雨见状越发用力地嚷了起来。
见着众手下就位,傅修方才转过头,有了和疏雨说话的心思。
“我等奉国公爷的吩咐,前来保护未来夫人,你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吧?莫要这般大喊大叫,免得扰了夫人休养,回去吧,无事。”
这怎么能叫无事?
疏雨的身子隐隐发着抖,一半是因为傅修的态度,另一半则是听见傅修的话,便立刻提心吊胆了起来。
这些人应该和先前那回一样,都是来控制韶光院的,但自家姑娘恰好带着清月离开,眼下并不在屋中。
想到这儿,疏雨连忙打起精神,也在同时压低了声音。
“你既然知道我家姑娘病了,闹出这么多人镇在外面,更让人害怕,还请几位速速离去,韶光院无须如此!”
傅修双手环胸,淡淡垂眸看着地面,对疏雨的话没有给出任何回应,高傲得很。
见状,疏雨不由得咬起嘴唇,又道,“你们不会进院吧?”
“姑娘放心。”傅修这一次立刻给出了回应,不过声音仍是那般冷淡,还带着一丝嘲讽,“我等绝对不会踏入韶光院半步,也请姑娘转告夫人,请她安心养病则是。”
“那我家姑娘需要的药,还有——”
“院中需要什么,姑娘可以来和在下说,随叫随到,有求必应。”
傅修话里话外的傲慢让人不适得很,疏雨又瞪他一眼,不过他看来并不知道许清染不在屋中,疏雨微微放下心来,转身装作报信的模样,径直进了屋中,又将房门仔细关紧。
自家姑娘虽然眼下不在,但终究有回来的时候,疏雨忍不住双手握拳放在心口,默默祈祷了起来。
韶光院外,许清染将方才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着疏雨离开,局面暂时被傅修带人控制住,她咬了咬嘴唇,带着清月转身便走。
二人放轻脚步,慎之又慎地远离了韶光院后,许清染立刻加快脚步,飞也似地朝着观澜居的方向而去。
“姑娘,咱们这是要做什么?”
清月快步跟在许清染身后,被她选定的路线弄得有些疑惑。
许清染脚步不停,声音也跟着有些不稳。
“傅沉礼找人重新围了韶光院,必然没打着什么好主意,保不准什么时候便会亲自前来,到时候就不好了,眼下趁他还没发现,咱们快些行动,先一步离开国公府,方是上策。”
“恰好姑母也筹备着要去别院避避风头,索性我自行前去便是。”
说话间,二人已经又一次回到观澜阁前,许清染再次叫门,方才那小厮伸出头来,立刻露出了惊讶神情。
“咦?表小姐,您怎么——”
“劳烦小哥,”许清染语速很快,还带着一丝紧张,“我回去想了想,还是得见今安少爷一面,才能将事情交代清楚,请小哥替我套辆马车,尽快送我们到别院去。对了,此事有些不方便,还请小哥将马车带到后门上去。”
闻言,这小厮先是愣了一下,看到许清染紧张的神情,又赶快点了点头。
“没问题,小的这就去办,二位请随我来。”
那小厮跑着前去套车,许清染正要抬脚跟上,却被清月叫住。
“姑娘去吧,奴婢留在这里,趁没人发现,我去给老夫人报信!”
清月满脸写着坚定,疏雨被困在韶光院中,定是什么事都做不成,自家姑娘要离开,总得有人去与许氏说一声才是。
再者说,看方才那些围了院子的人,都是傅沉礼的手下,许氏对此似乎还一无所知,若是这般,便更需要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想来想去,清月觉得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
“姑娘快走吧,万一来不及就不好了!”
许清染皱着眉头,想想也该如此,又不放心清月,抬头叮嘱,“你进了寿竹轩便不要离开,再请姑母将疏雨也接出来,小心为上。”
她们这般计划,明显是在和傅沉礼唱反调,这位一怒之下,能做出什么事来还不好说。
清月重重点头,随即率先转身往寿竹轩跑,许清染也心事重重地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观澜居与后门的距离倒也不算太远,许清染一路至此,那小厮已经将马车安排妥当,许清染顾不上多说,嘱咐这小厮将此事保密,便一跃而上,钻进了马车。
“走吧!”
她身边空空如也,没能回到韶光院的机会,全身上下只有一件衣裳。
好在国公府有出城的令牌,虽然已经入夜,倒也能叫开城门离去。
这边,许清染匆匆逃离了国公府,那边的清月也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寿竹轩外。
一路走来,清月这会儿已是草木皆兵,寿竹轩外并无异样,她却不敢贸然现身,蹲在暗处一直等到佟嬷嬷出现,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