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句话的功夫,马车驶过,傅今安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许清染面前。
捏紧了拳头,许清染看着马车拐过巷口,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
“姑娘……”清月有些疑惑地歪着头,“方才,方才傅大少是不是说了什么?”
从窗口看去,清月恰好在许清染身后,被挡得严严实实,只听见了些许动静。
许清染怔愣地望着地面,半晌才缓缓开口,“只是打了个招呼罢了。”
闻言清月也没多想,毕竟她们此番前来要找的人是表少爷,收敛了心神,正要下车去买糕点,却忽然被许清染叫住。
“的确有些饿了,我记得此处离悦来阁不远,不妨去那里用了饭再回。”
悦来阁所在的承平大街,和安国公府足足隔着半个京城,清月愣了一下,又立刻低头,“是,姑娘。”
跟车夫交代一声,三人随即启程,半个时辰之后方才抵达了悦来阁。
虽然天色渐晚,可悦来阁中依旧是人来人往,座无虚席。
打发了车夫自去用饭,清月站在门前,正要招呼小二过来,许清染却递给她一个眼神,带头朝着楼上走去。
越是靠近三楼,许清染便越是紧张,傅今安方才的话,听在她耳中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意思。
许清染用力攥着拳头,掩在袍袖下的手背关节都泛着白。
看样子她是等不到傅沉礼了,为今之计,只有答应傅今安的要求,或许还能换取一丝机会。
只是,越这般想,脚下每走一步,都会让许清染越发羞耻不安。
就在这种情绪快要达到顶点的时候,三楼到了。
许清染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静静地看着那左转第一间房,脚下好似忽然生了根一般,怎么也聚不起勇气。
上次她以为那书房中的人是傅沉礼,毕竟二人已有婚约,可这一次,许清染清清楚楚地知道门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吱呀”一声,在许清染的注视下,那间屋子的房门缓缓打开,似是无声的邀请,又似乎是不想给许清染逃跑的机会。
“姑娘……?”
清月跟在许清染身后,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试探着轻问一声。
“你守在门外,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许清染最后做了个深呼吸,头也不回地和清月说着,随即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进去。
长痛不如短痛。
反手将房门啪地一声关上,许清染的双腿软得都要站立不住,抬起头,坐在桌边的高大身影,除了傅今安还有何人?
“小婶婶终于来了,今安还以为今晚又错付了呢。”
傅今安一只手撑着下巴,侧着脑袋看向了许清染。
“我怎么敢?”
许清染咬着唇瓣,明知求人应是什么态度,可看着傅今安的模样,话一出口,还是变了几分滋味。
她微微蹙眉,有些懊恼,好在傅今安只是笑了笑,似乎并不介意。
“坐吧,看看饭菜合不合胃口?”
听他这般说,似乎并没有急着做那事的意思,许清染稍稍松了口气,方才看向桌上。
一张圆桌满满当当,摆着不少碗碟,一眼看去色香味俱全。
许清染却眨了眨眼,这桌上居然有不少江南的菜色。
姜家曾经是江南首富,许清染的母亲姜氏自小便是江南口味,即使后来嫁给了许静涛,又搬到了京城,府上也时常备着来自江南的大厨。
许清染向来同母亲亲近,幼时尝过了江南菜也很是喜欢。
只是后来母亲生病,父亲将管家之权交给了董姨娘,许清染方知,父亲最讨厌的便是江南菜系,自此后,总督府更是再也没有见过一道。
傅今安怎么知道她的口味?
许清染抬起眼,欲言又止,万一只是巧合呢?
“怎么,不合口味?”傅今安一挑眉,“那我叫人来换——”
“不用了。”
摇了摇头,许清染又坐了下来,看着傅今安对自己比了个请的手势。
许清染腹中馋虫早就因为这满桌饭菜而格外蠢蠢欲动,可她捏着筷子,却还是迟迟下不了手。
手边一暖,是傅今安盛了半碗热气腾腾的粥,放到了她眼前。
“你究竟要做什么?”
许清染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今天晚上的傅今安,每一步都走得让她想象不到,甚至有些好得过分了。
傅今安笑了一声,“不吃饱些,待会儿怎么有力气?”
听懂他的意思,许清染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我,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许清染咬着嘴唇开了口,望着傅今安略显惊奇的神情,羞耻感又一次漫了上来。
“小婶婶是不是忘了,你我之间,本就有一个约定?”
傅今安说的正是在傅沉礼面前保密之事,许清染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你还可以再向我提要求,”她狠狠一咬牙,“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无论多少个都可以!”
傅今安静静地看着许清染,面上的玩笑表情淡了下去。
“真是个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