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南道那片古老而苍茫的土地上,河州与华州的交界之处,此时已经是风起云涌。
净月宗长老鲁罗,携带着六万铁骑,缓缓逼近天火营那固若金汤的驻扎之地。
六万大军,犹如潮水般涌动,他们的衣甲在晨光与暮色间交织成一幅壮阔的图景。
一队队士兵,身着色彩分明的战袍,浅色者,是净月宗的精锐子弟,他们身姿挺拔,眼神中闪烁着对宗门信仰的坚定与对胜利的渴望;而深色者,则是宣平侯麾下的勇士与四方汇聚的散兵游勇,他们出身各异,放在一起显得极为混乱。
鲁罗面容冷峻,他立于大军之前,手中紧握着一柄银白色的弯刀,那刀光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仿佛能割裂空气,直指天火营高悬的旗帜。
他的目光如炬,穿透了层层防线,直视那座象征着敌人意志的坚固堡垒,眼中决绝。
“锵——”
一声清脆的刀鸣,响彻云霄。
"纪灵!昔日之辱,今夜必以你之血,洗我尊严之尘!"他的话语如同寒冰裂空,字字掷地有声,心中那幅画面再度鲜活——凤双峰巅,两大强者,一者宗师之尊,一者纳灵之杰,交锋激烈,天地为之色变,却终是战成平局,留下他一身未了的遗憾与满心的屈辱。
此战之后,山南道的风云变色,他的威名仿佛被夜色吞噬,大周王朝之内,他的声望一落千丈。
宗门深处,暗流涌动,昔日同门的长老们,或明或暗的打压接踵而至;行走江湖,更是处处荆棘,讥笑与冷眼如刀,切割着他那颗曾经傲视群雄的心。
"全军将士,听我号令!今夜,非但要擒下纪灵,更要让天火营的火焰,在我等的铁蹄下熄灭,以雪前耻,重振我威!"他的声音穿透夜色,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与霸气,回荡在每一寸即将被战火洗礼的土地上。
"遵命!"铿锵有力的回应,如同万钧雷霆,激荡着每一名将士的热血与斗志。
山南古道,那片昔日被净月宗掌控之地,如今却因天火营的铁蹄践踏,两州之地黯然失色,仿佛星辰陨落,让净月宗颜面尽失,沉寂中蕴藏着不甘与怒火。
随着宣平侯的陨落,其遗留下的深厚底蕴如同春雨般滋养了净月宗,使之完成了从量到质的华丽蜕变,如同凤凰涅槃,展翅欲飞。
天火营的大营,驻扎于辽阔之地,战旗猎猎,彰显着不屈与威严。
纪灵,这位身披重甲的将领,独自立于烽火台之巅,周身环绕着一股沉稳而内敛的气息。
他的目光穿越重重烽烟,精准地锁定了远方那片连绵不绝的营帐,那里,是鲁罗六万大军驻扎所在。
“宗师鲁罗?呵,这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纪灵心中暗自冷笑,语气中透露出对所谓宗师的不屑与自信。
在他看来,仅凭那六万看似庞大的散兵游勇,如何能与自己麾下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精兵相抗衡?这场较量,胜负早已注定。
烽火台上的风,似乎都带着几分肃杀之气,吹动着他身上的甲胄,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昔日若非自身修为略逊一筹,那鲁罗岂能轻易穿越凤双峰的凛冽风霜,逍遥而去?
时至今日,他虽已步入宗师之境,麾下天火营更是历经烽火洗礼,锤炼成锋不可当的钢铁洪流。
然而,沙场争锋,非比江湖恩怨的快意恩仇,它是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考验的是统帅的智谋与胆略,而非单纯的武力高低。
提及净月宗之鲁罗,其人虽坐拥宗师之威,真气澎湃,却憾无将相之才,麾下六万大军,在他手中仿佛失了灵魂,不过是一群未加雕琢的璞玉,或是林间茫然无措的群兽,难以凝聚成无坚不摧的力量。
反观天火营,虽仅万余之众,却在纪灵的精心雕琢之下,宛若神兵天降,每一卒每一骑皆能以一当十,其势之盛,犹如滔滔江河,不可阻挡。
“启禀将军!锦衣卫密使求见!”
一名天火营士卒登上烽火台,对着纪灵躬身说道。
“传他上前!”
纪灵轻启朱唇,语气中不带丝毫波澜,那双深邃的眼眸,宛如寒夜中的星辰,静静地凝视着远方鲁罗那六万营帐的轮廓,仿佛能穿透夜色,洞察一切。
“锦衣卫密使,觐见大将军!”一声通报,在静谧的营帐外响起,带着几分肃穆与紧张。
“锦衣卫密使参见将军!”密使躬身行礼,声音低沉而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忠诚。
“起来吧,有何紧急军情,速速报来。”纪灵的声音沉稳有力,没有丝毫慌乱。
“禀大将军,据我锦衣卫探得密报,鲁罗那厮,今夜竟欲行险招,率六万大军突袭我城!此举实乃兵家大忌,然其身为江湖中人,或许未曾深谙兵法之精妙,故有此急功近利之举。”
密使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鲁罗行为的轻蔑。
纪灵闻言,粗眉微蹙,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掠过他的面庞。
他未曾料到,这鲁罗初来乍到,根基尚浅,便如此迫不及待地发起攻势,真乃狂妄至极,亦或是对自己实力盲目自信?
念及此,纪灵心中暗自冷笑,江湖草莽,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兵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