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殿中央的河州刺史谷邱,听到这些消息后,脸色变得惨白无比,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惶恐和不安。
自从天佑道御史刘玄下令天火营南下征讨以来,他已经多次向净月宗发出紧急请求,希望能够得到宗门子弟的支援,来协助他镇守州府。
然而,净月宗高层却以图谋剑南道为宗门的重要事务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并没有派遣任何弟子前来帮助他。
如今,纪灵已经率领天火营驻扎在了州府城外,而河州之地则如同一块肥肉,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美食。
而他本人,则陷入了一个生死攸关的局面。
曾经,他一直追随着净月宗,但现在,这个宗门却没有给予他任何帮助,甚至连一点支持都没有。
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让他感到心如死灰。
“大人,这纪灵乃是天之骄子,如妖孽一般的存在,数月前都能力战鲁罗长老而不败,如今历经岁月磨炼,一路南下征伐,修为必定精进不少,单靠我等怕是守不住这州府啊!”
河州州府的折冲都尉满脸愁容地望着谷邱,凝重地说道。
“大人,我等追随净月宗二十年有余,可我们得到了什么?西平州的鲜血尚未干涸,大人难道您忘了吗!”河州长史惊恐地说道,脸上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
“自那天火营南下以来,我等乞求了多少次,可他们呢?视我等生命如草芥,我等何故为他们卖命。”司马情绪激动地怒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谷邱看着眼前这些忠诚的部下,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痛。他深知自己面临着巨大的困境,但又不知如何应对。
“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谷邱哭丧着脸,无力地望着面前的几人,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
“投降怕是不可能了,这纪灵统率天火营从西平州一路杀到城外,早已杀红了眼,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就我们几个在河州这二十年时间,干了多少坏事,我们若是投降,恐怕也是死路一条。净月宗对我等又不管不顾,我等何不将这州府内的力量凝聚起来,逃亡他处,另寻生路呢?”
长史神色动容地说道。
谷邱听后,不禁叹了口气:“逃亡他处?如今大青王朝重兵压境,大周北部数道之地被卷入无边的战争之中,中原之地又危机重重,何处可安啊?”
折冲都尉沉思片刻,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大人,净月宗不仁,我等也不义!这天火营从西平州一路杀至城外,早已是精疲力竭,趁他们根基不稳,我等今夜突袭,纪灵虽强,可一人也挽救不了崩溃的大军!”
“一旦天火营杀败,我等亦可逃入关中,臣服北王!不再受那净月宗的欺压!”折冲都尉双目布满了血丝,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咬着牙吐出的。
谷邱心中一动,但还是有些犹豫:“可是……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失败,我们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长史目光坚定地看着谷邱:“大人,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把!只要成功,我们就能摆脱净月宗的控制,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且,以纪灵的性格,即使我们投降,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谷邱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吧。不过,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有任何闪失。”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会全力以赴。
河州州府的巍峨城墙之外,晨光微露。
纪灵,这位虎背熊腰、身披精铁甲胄的猛将,犹如一尊屹立不倒的战神,手持寒光凛冽的三尖两刃刀,静静伫立于帅帐之畔,双眸如鹰隼般锐利,穿透薄雾,冷冷地锁定着前方那座城池。
“报——!”
一名斥候自远方疾驰而来,马蹄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激起阵阵回响,带着几分急促与紧迫。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虽因急行而略显喘息,却难掩其忠诚与坚定:“将军,我军营地周遭,敌军斥候活动愈发频繁,至今日,已是我军发现的第七波侵扰。”
纪灵闻言,面不改色,只是轻轻抬手,示意斥候起身。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周边交通要道情形如何?我五千精锐可已尽数布防?”
斥候闻言,连忙应声道:“回禀将军,正如您所料,各路兵马已遵照您的部署,牢牢扼守住了所有关键通道,敌军斥候虽众,却难越雷池一步。我军防线固若金汤,敌难窥其虚实。”
纪灵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半日后。
“禀报将军,净月宗援军踪迹未现,五千士卒尽以归来,悄无声息地散布于河州州府城池外十里之内。”副将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夜色中最锐利的剑锋。
纪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转身之际,眼神中闪烁寒光,他缓缓言道:“姬大人曾言,此河州刺史谷邱,胸中之志不过方寸之地,行事犹豫不决,易为他人言辞所动,往往做出令人费解之决断。我等此番布局,正是要利用此点,让虚虚实实之间,成为我们手中最锋利的刃。”
“吾断定今夜,他必将趁夜色之掩护,企图突袭于我,意图穿越山南道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