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弓在里面看到了他,接着,看到了那些将士……
方崇也正好看到了他。
谢引弓几乎是瞬息就做出了反应。
他掉头就跑。
“方崇谋逆!”
呼喊声中,方崇指着里面,“冲进去,谁敢阻拦,杀了。”
“领命!”
轰然应诺声中,千余将士大步进了皇城。
官吏们纷纷走出官廨,或是惊恐万状,或是沉默的看着方崇和那些将士。
渐渐的,周围安静了下来。
一个被人称为老湖涂的小吏揉揉眼睛,“那不是方相吗?”
方崇的架势一看便是在谋反。
小吏开口。
“这便是君子吗?”
周围没有人回应。
小吏看着众人,再度问道:“这便是君子吗?”
往日,无数人吹捧士大夫们都是君子。
仿佛君子这个词便是为这个群体量身打造的。
可今日,君子这个词伴随着方崇的谋反之举,轰然倒塌。
“它少了一个字!”
被众人看做是老湖涂的小吏说道:“它少了一个伪字!”
……
“方崇谋逆!”
谢引弓冲进了皇宫,喊道:“关门,关门!”
宫城大门关闭。
可所谓的宫城却格外矮小,方崇带着人赶到,指着上面说道:“攻进去!”
一波箭雨,城头那些毫无防备的侍卫死伤惨重。
承平数百年的恶果显现。
而那些将士却格外兴奋。
“是谁把咱们武人当做是牛马,当做是畜生?”
带队的将领孙禀喊道。
“是年氏!”
千余将士高呼。
“杀!”
……
年胥还在踌躇满志的说着自己的革新举措。
年子悦来了。
“父亲。”
“子悦啊!”
年子悦进来,“我想了许久……”
“想什么?”
“此战之事。”
“可有心得?”年胥取笑道。
一个女子,对大局能有什么高见?
“父亲,降了吧!”年子悦认真的道:“如此,还有体面。我……我还能和他说说,好歹,一家子从容团聚。”
年胥怒了,“朕不想做安乐侯!你……”
“陛下!”
谢引弓冲了进来,“方崇谋反!”
年胥呆住了。
皇后和太子也呆住了。
太子起身,“快跑!”
来不及了。
脚步声急促。
外面传来了方崇的声音,“皇帝何在?”
宫城竟然不能阻拦他们片刻。
“皇帝在此!”一个军士冲到殿内,双眸中都是喜色。等看到年子悦后,眼中不禁闪过令她熟悉的贪婪之色。
“你等想作乱吗?”
年胥站在前方,挡在妻儿身前。
方崇被军士们簇拥着进来,微笑道:“见过陛下。”
“朕自问对你等不薄,年氏养士数百年,为何谋反?”年胥喝问。
“厚待?”方崇冷笑道:“这一切不过是年氏需要士大夫来压制武人的无奈之举罢了。武人被压制了,可江山谁来治理?唯有我等士大夫。咱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偏生年氏虚伪,弄了个什么与士大夫共天下。可笑!”
“祖宗……”年胥仰天悲号,“年氏错了,年氏错了!”
年子悦走了过来,“你等要如何?”
年子悦一直在宫中,方崇此刻见了,不禁惊艳,“听闻陛下仰慕秦王诗词,老夫最爱成人之美,这不,便送陛下去城外向秦王请教。”
“你想卖主求荣!”太子喝道。
“不!”方崇微笑道:“你一家子都去,大周,从此之后,不再是年氏的大周。”
孙禀大步进来,看到年子悦后,贪婪的道:“方相,可否把南阳公主赏赐给小人?”
“秦王与她有旧,你想作死也别带累老夫!”方崇眼中闪过厌恶之色。
孙禀一个哆嗦,“是小人孟浪了。”
“走!”
几辆马车带着皇帝一家子出发了。
皇城两侧站满了官吏。
彭靖带着一帮子官员正在训斥这些人。
“彭相,他们来了。”
彭靖回身,看着马车缓缓驶过。
他犹豫了一下,忍着没有行礼。
马车一路出了皇城。
年子悦透过车帘的缝隙看了一眼。
大街上空荡荡的。
一路到了城门后,有人叫开门。
马车出城。
带队的文官是方崇的心腹,他冲着对面出现的北疆军斥候喊道:“小人有要事求见秦王!”
身后城门关闭。
斥候带着他们到了大营外。
有人去禀告秦王。
“几辆马车?”
秦王纳闷。
“说是彭靖与方崇送给殿下的大礼。”
随即,马车进了大营。
秦王带着文武官员出来。
马车停下。
车帘被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