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玥道:“陈律师,你是刑事案件领域最权威的律师,这件案子,务必拜托你了……具体案件细节,等我打听到眉目,立刻和你说。”
陈律师呼吸不自然地点点头。
很明显……
在他得知受害方是司夜擎时,他已经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甚至有些怯场,不敢轻易接这场官司了!
……
五个小时前。
警察局,问询室。
她一个晚上没怎么阖眼,做了基本体检之后,她就被关押了起来。
期间,除了有人给她送了几块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基本无人问津。
在她被羁押了12小时后,接受了第一次笔录。
凌晨,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逐渐变成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珠打在窗面上,劈啪作响。
窗户都被护栏封死。
她从关押的地方被带到问询室,浑身被淋个湿透,雨水打在脸上,生生作疼。
到了问询室里。
女警察给了她一条毛巾,为她擦拭了一下头发,给她换了身衣服,她在审讯椅上坐了下来。
她有些心神不宁,整个问询室里,没有一扇窗,只有一盏很亮的白炽灯,直直地照在她脸上。
两个男警察走了进来。
云浅紧张地追问:“人怎么样了?抢救
回来了吗?”
其中一个职级比较高的警官冷冷道:“无可奉告!”
他倒了一杯温水,拨了点茶叶,放在云浅面前,转过身在桌前坐了下来。
白炽灯的光有点刺眼。
云浅好久才适应了光亮。
李承安扭了扭手腕,铺开了笔记本,握住了中性签字笔,看向对面。
他是这支警队的大队长,也是接手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云浅看到他,身材高大,一身笔挺的制服,棱角分明的轮廓,五官长得倒也清俊标志。
他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极具锋利的鹰眸,一个眼神,往往都能叫那些心虚的犯人心里打鼓,不打自招了!
她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直勾勾地审视着她。
云浅还从没被人这样刺骨的打量过,不自在地垂下眼尾,她缓缓捧起茶杯,温暖的热茶,多少驱赶了一点寒意。
轻抿一口,茶叶苦涩的滋味,让她直皱眉头。
李承安道:“我们这些执勤的警察经常熬夜,习惯喝浓茶了,也不是什么上等的茶叶,你也就将就将就吧!”
顿了顿,他又道:“怎么样,想清楚了吗?是按照流程,还是你自己直接交代清楚。”
云浅心事重重。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终于
,慢吞吞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人怎么样,还活着吗?”
李承安道:“你关心他干什么?有意义吗?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要交代清楚你做的事情。倘若,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他若活了,你量刑轻点,若是不幸,你判得重点。”
云浅犹豫了良久,突然,含着眼泪道:“是我做的。”
一整个晚上,她都在考虑,究竟要不要替纪母顶罪!
当时,她赶纪母走,是有意想替她顶罪的。
毕竟,纪霖臣是因她而死的,纪母承受了那么久的丧子之痛,她这么做,也是因为心疼自己儿子。
而她呢?
受了白颜的蒙骗,和纪家传递了错误的信息,导致纪母记恨上了司夜擎。
如果,司夜擎真的死了,那么,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替纪母顶罪,也算是还了她欠的人情债。
于是,她全部脱口而出了:“我是想杀他,但……没想过置于死地。”
李承安问道:“你为什么想杀他?”
云浅道:“因为矛盾,他是我前夫,离婚之后,我又再婚了。我再婚的对象,是纪氏二公子,纪霖臣。这个案子,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吧!之前,我偶然得知,他是害死纪霖臣的幕后凶手
,我本着报仇的意图,想杀了他,然后再自杀。”
她现编了一个谎。
李承安问:“那把单刃刀是怎么来的?”
云浅道:“我匿名购买的。”
李承安又问:“你从哪儿匿名购买的?”
云浅道:“我忘了,随便一个商超店买的。”
李承安眯了眯眼:“事发当时,你可以还原一下吗?”
云浅随便编了一段:“当时,我越他在咖啡馆见面,我问他,他和纪霖臣的死究竟有没有关系。他又否认了。后来,我听他说,他也要结婚了……和杜若。我起了妒心,我想,我从未得到过他的爱,我也不希望别的女人侵占他的爱。”
她一边说,一边流眼泪:“至于,我是怎么动手的,全然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要走,看着他冷漠的样子,我突然就失去理智了,拿起刀,我朝着他扑了过去……我没想到,他没有躲……”
窗外,雨渐渐停了。
问询室里。
警察合上笔录页,看向云浅:“你能确保,你以上供述的犯罪事实,真实无误吗?”
云浅点点头:“我确保,我所供述的……都、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