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人流涌动,做工的,营生的,外出的,匆匆忙忙。
冒着白气的食摊到处都是,若是不着急的行人,还能坐下来用碗馎饦,若是行得匆忙的,则一个胡饼打发。
萧煜就在上值的路上啃了一个胡饼,相较而言,沈映蓉就比他舒坦得多,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家中有仆人打理,又无需晨昏定省,上午沈映蓉去隔壁院子,同父母唠了会儿家常。
现在沈旭去了国子监,沈方哲也不用像以前那般教学,赵氏反而不太习惯。
沈映蓉道:“阿娘劳碌惯了,清闲下来反倒牢骚。”
赵氏不好意思道:“我就是个劳碌命,一下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真是不习惯。”
沈映蓉:“你若闲着无聊,也可出去走走,结交街坊四邻,无需整日困在后宅。”顿了顿,看向沈方哲道,“爹倒是可以清闲下来捡起功课试试能不能攻下举人。”
沈方哲点头,“我琢磨了好些日,惠娘说得甚有道理,现在才四十多,干什么都不晚。”
赵氏“啧”了一声,“还贼心不死呐?”
沈方哲理直气壮道:“朝廷官员七十致仕,我这不是还有二十几年折腾吗?”
赵氏:“……”
沈映蓉掩嘴笑,“爹若有这份心,我便让四郎想法子把历年的试卷寻来你瞧瞧。”
沈方哲捋胡子,“甚好。”
休沐那天学府的学生们也有一天假,沈旭回来同家人说起他在学堂里的趣事。
萧煜问他有没有被其他子弟找茬儿,沈旭摇头道:“他们都怕姐夫小霸王的名号,都不愿意挨着我坐。”
萧煜:“……”
众人:“……”
沈映蓉哭笑不得,说道:“如此说来,你岂不是被孤立了?”
沈旭点头,“有一点,不过我发现里头的学子们都是拉帮结派的,也会仗势欺人。
“有一个学生叫胡竞,听说家里头还是五品官,因着性子弱,屡屡被欺负,后来求了夫子,故意坐到我旁边来,像个跟屁虫似的,一天到晚就跟着我转,让我烦不胜烦。
“我斥了他好几回,结果他说别人都怕我,能少挨打,还求我罩他,并且还偷偷使钱银与我。”
沈映蓉皱眉,“阿宝可受下了?”
沈旭摆手,“我才没这般傻,万一被他倒打一耙,岂不冤枉?”又道,“但也不能白蹭我,便差他打水跑腿什么的,省了许多事。”
小子以前看着挺老实,哪晓得也圆滑,才进学府没多久,便把里头的各种帮派和八卦摸了不少,同他们说起不禁让沈映蓉无语了许久。
萧煜又问他有没有看到萧五郎,沈旭点头,说道:“小叔来找过我一回。”
起初他们都担心他不习惯里头的生活,更怕受孤立欺负,现在看来他适应得很快。
也该萧煜小霸王的名号能唬人,虽然现在没惹事,但搞事的手段真真叫人胆寒。
第二天沈旭回学府,宫里头传来消息,原是萧贵妃要见沈映蓉。
萧煜特地告假送她进宫,甄氏去过宫里几回,鉴于外臣不便出入后宫,萧煜让她和魏氏陪同。
由宫人领着去到崇阳门,萧煜再三叮嘱一番。
沈映蓉倒是镇定,回道:“四郎放心,有甄嬷嬷在,我自会谨言慎行。”
萧煜又跟甄氏叮嘱一遍。
不一会儿明德宫那边来人接她们过去,萧煜在门口看着她们渐行渐远,这才作罢。
当时萧贵妃跟几位妃嫔玩叶子牌消遣,前些年斗垮张皇后,掌管六宫事务,宫里头上了年岁的妃嫔几乎都跟她统一了战线。
现在圣人五十多岁,嗜好炼丹,喜欢的也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她们这些已经人老珠黄,对争宠那套早就看淡,再加之手里握的又是女儿,要么就是年纪尚小的皇子,在宫里头讨生活多数要看萧贵妃的眼色,安分些日子总要好过点。
话说萧贵妃早年也有一个皇子,无奈在宫斗中成为牺牲品,半道夭折。
后来好不容易又产下一个皇子来,现年十二岁,若是其他母族有权势的,早就封王开府,她却把赵觉牢牢握在手里养着,生怕重走老路。
赵觉排行老六,上头活着的兄长还有四位,皆已封王开府。
太子是张皇后所出,正儿八经的嫡长,这几年圣人不再像往日那般热衷朝廷,整日沉迷炼丹,对政务日渐松懈,由太子监国。
按照正常发展,太子若不出岔子,继位理所应当。
不过萧贵妃生了夺嫡之心。
沈映蓉去到明德宫时,萧贵妃今日手气不好,输了不少。
见她过来,萧贵妃不耐问她会不会玩叶子牌。
沈映蓉应答道:“回娘娘的话,妾身会玩,但不精通。”
萧贵妃朝她招手,“你替我玩两把。”
于是沈映蓉替她玩牌。
萧贵妃坐到凤榻上,细细打量她,心想萧煜那混账小子倒是挺会挑女人,样貌身段是符合男人审美的。
作的画也甚好,上次他们成婚她去国公府,看到萧老夫人佛堂里的渔翁垂钓,很是惊艳。
萧贵妃问了甄氏几句,沈映蓉竖起耳朵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