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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兄长在阳翟,近来可有雒阳消息?”

“并无,含光受封阳城侯,按理该派人去接管,但连阳城至今都无消息。”荀衍摇头。

雒阳其实传出的消息不断,如董卓入京,天子欲废宫刑,董卓上书欲为党人平反,但这些都是寻常表面上的消息,并不是他们兄弟想知道的,切中核心的消息。

雒阳城虽然重新打开,却仿佛笼罩在烟雾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他反问,“含光也没送信回来?”

荀谌也摇摇头。

宫变的消息传出来,董卓又进入雒阳,至此他们才看清,当初含光为何着急要迁族。

如今雒阳城就像一块烧红的木炭,城中三万不听朝廷号令,身经百战的凉州兵,谁也不知何时会燃起战火。

然而就不提雒阳城中如何,颍川与雒阳不过数百里,出了轩辕关又几乎一马平川,若是雒阳有变,颍川恐怕也会成为战地。

兄弟俩人相望一眼,都是担忧。

“哦,对了,”气氛有些沉闷,荀谌一挑眉,露出一抹戏谑,“雒阳消息传至,文若可算回来了。”

他没说的是,前些天看到小弟回来,他对着他足足笑了半刻钟,荀文若就端着一张端庄正气的脸看着他,一直看到他笑完为止。

荀衍回望过去,彼此自幼一道长大的兄弟,相互之间实在太了解了。

他郑重提醒,“荀友若,你是兄长。”

所以,取笑亲弟弟这种行为,是不应该。

荀谌对他哥一笑,“文若一向友悌,必不会上心。”

不管事情本身如何严重,两个自幼早慧的弟弟闹别扭这种事,就让人忍不住想笑。

颍阴城并不大,说话间他们已跨过里门。

让随行亲兵先行回家,荀衍随弟弟前往叔父家拜见。

荀彧先至,自屋中出来,恭迎兄长。

兄弟二人有一年未见,此时却不是叙话的时候。

先入后堂拜见叔父,荀谌说起一件正事。

前几日,有人异乡人悄悄来颍阴县打探荀家,不问别的事,专打探族中女子。

其人相貌穿着虽寻常,但口音却实在明显,一到县中就被发现,将之抓起来审问,结果一问,他们都惊讶了。

“董氏想与我族联姻?可笑!荒唐!”荀衍皱眉一怒。

董卓不说是乱臣贼子,也差不多,使尽奸计赖在雒阳不走,显然不是为了要给天子修围墙。

就退一步说,没有这些,董氏也从来不在他家结亲的名册上,那是什么人家?竟敢妄想他家女子!痴心妄想!

荀彧正待开口,外面传来木屐匝匝,青衣素簪的女子端着案进屋。

“见过七姊。”荀彧三兄弟连忙都站起来施礼。

“有劳七姊。”荀彧接过食案。

“不必客气。”荀采微微浅笑,眉目间有种淡烟轻拢的愁意,“我方才在廊下听见你们说话,这西凉董氏欲与我族联姻?”

“阿姊放心,我族女儿岂能嫁给兵家子?”荀衍立即道。

“我并非此意,”荀采摇摇头,“雒阳中亦有望族,袁氏、杨氏根基深厚,崔氏、孔氏诗礼大家,我是想,为何其人偏要选我荀氏。”她顿了一顿,才轻声道,“先前便有传言说阿弟早与董氏勾连,如今……”

“若真有其事,董卓哪需这般偷偷打探,传言必然非真!”荀谌立即道,“文若,你说可对?”

荀彧沉吟片刻,看向堂姊,“无论如何,含光的安危,阿姊与叔父暂且不必担忧。”

……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过了九月中的霜降,雒阳天气一日寒过一日,一入十月,就落下第一场雪。

清晨透亮,雒阳城南,开阳门外南市门口,已聚集起一群农闲后的百姓。

不一会儿,铁甲赤裳的兵卒就压来一群男女,拖到市口的华表下。

雪白的丝绸单衣,纵使拖拽在泥中,也仍然闪烁着柔亮的光芒;蓬头垢面,冻得面色青白,却依然难掩他们不同于百姓,过分细白光润的肌肤。

最前面的是一个腰围雄伟的中年男子,蓬乱的胡须飘在圆滚滚的白肚皮上,他被两边兵卒挟着,拖到最前面,撇头回避着围观群众的指点。

超过五尺的男子,都被带到空地中央,一排排跪倒,惊恐发抖,涕泗横流,高声喊冤……

围观的百姓,对着一群斯文扫地的贵人,又兴奋又紧张的议论纷纷。

监刑官见一切准备就绪,上前一步,高喊了一声肃静,展开帛书,一条一条历数罪状

阿附宦官,卖官鬻爵;侵占民田,欺男霸女;

为官昏聩,陷害贤良;偷逃税赋,压榨百姓;

不守礼制,衣食僭越……

听到竟有这么多罪状,围观百姓顿时义愤填膺,方才喊冤之人渐渐熄了声音。

不一会儿,罪状诵完,一时刀斧齐下,人头滚滚,飞溅的血让前排的围观者惊呼着连连后退。

张家五尺以上男子全判斩首,剩余童子及女子则判城旦舂。

被绑着带到一边的女子,哭泣着要扑向自己的丈夫儿子,却被士卒拖拽着后退,锦绣的裙裾,向来只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