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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大了。

他虽然不认识这位平难中郎将,但他至少知道对方是什么出身。

这是什么危险人物!阿善为什么会认识!

荀棐头脑中疯狂咆哮,眼看就要狂暴。

他正要开口,就见阿弟突然“咦”了一声,“阿兄,你带了书来给我?”

荀棐顿时一憋,对上亲弟带着好奇探来的眼神,头脑中思绪分成两半,剧烈争斗起来。

一边想问荀柔他如何认识这等危险人物,一边又为阿弟人生大事殚精竭虑。

他怒瞪荀柔,心知他是故意转移话题,但这一下打岔,方才激动情绪顿时消解许多。

不管过去如何,既然天子已经亲封,那平难中郎将的身份,当然没有问题了。

荀棐对着弟弟一张笑脸,冷静又冷静,终于把手中书卷递出,“你如今的年纪,也该看看这些书。”

荀柔微蹙眉头,莫名的接过,他家还有他没看过的书?

“……阴阳……之道……夫女之胜男,犹水之灭火啪!”抄本合拢。

……居然还真有。

荀柔尴尬得要死,要不是礼仪刻进骨子里了,他现在真的很想撞墙。

“这是……自然之道,阿弟不必如此。若是看完,我那里还有,若有何处不明,也可以来问我。”

阿善果然不懂,脸红得都不敢看人,荀棐自觉找到问题关键。

“阿兄,我们还是来说平难中郎将吧。”能不能好,能不能好?

呜呜,求你。

我们来说正事吧。

在被兄长“教导”半月后,荀柔提前带着学生出门游学了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这一次方向,正是冀州。

第91章 路遇子龙

“常山郡在冀州西北麓,为高祖所置,因依于北岳恒山,故名为恒山郡,后文帝继,为避帝之名’恒‘故改名为常山郡。

“所谓滹沱河,司马迁《史记》中称为恶沱,而《山海经》则名之曰滹池。滹者,呼啸也,沱,滂沱也。至于为何以此名之,咳咳,大家见眼前之景,想来不必我再多言。”

河流湍急,千堆滚雪,有种拍岸碎石,要将一切击溃的凶猛。

荀柔被带着水汽的冷风扑脸,呛咳了几声,觉得老子李耳写《道德经》时,定是没见过这样的河流,否则定不会认为水是天下至柔之物。

还柔呢,天下凶兵也不为过。

“此河发于并州雁门郡戍夫山一带,先经夏屋山、句注山向西,自原平县再折向东,横穿太行,自上俯冲而下,水积高势,故而如此汹涌。此地心之引力,万事万物皆受此力,欲上则必抗其力,欲下则受惠于此,先前在家时,我们有一课曾专门讲过。”

无论常山还是滹沱河,都是军事要地,在历史上也留下不少痕迹,荀柔在河岸边一路缓缓讲完,放学生们自行组队,或绘制山川地图,或观察水势,查验清浊。

当然,也有如荀铮一般,天生对地理少点天赋,走到野外就不分东西,地图就看不明白,那只能原地生火烧水,准备饮食。

荀柔说了半天话,坐下休息,侧眸向旁看去。

从方才起,就有两个青年一直牵马跟着他们。

两人看上去与他年纪相仿,容貌端正英气,身材高大劲健,穿着不恶,腰悬佩剑,器宇轩昂,大抵是附近的富家骄子,没事凑热闹。

所以先前典韦表示此二人有武艺时,荀柔并没着急让他将人赶走。

此时课也上完了,两人却还不走,不止不走,还向他迎过来。

“我等本地乡民,今日听君一席话,方知本地尚有如此旧事,深感君子教诲。”两人说话文质彬彬,脱履就席,伏拜致谢,“愿奉鲜梨一囊,虽只微末之物,聊表谢意。”

“二位郎君客气,”荀柔还礼,接受礼物,一笑道,“听闻真定梨闻名天下,我方才所说不过寻章摘句而已,两厢比较,倒是我赚得多了。”

他这般随意态度,顿时让两人也不由放松许多,起身来相视一笑。

“在下常山真定县赵云,表字子龙,这是我好友,夏侯兰,表字君衡,敢问先生姓名?”

荀柔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么巧。

他一路沿太行山往上,走到常山郡,若说一点不想围观一下赵云那是不可能。

但这样随意遇见,实在太巧。

“在下颍阴荀柔,表字含光。这位是我之家人,陈留典韦。”

“君莫非斩首逆贼张角之人否?”赵云与夏侯兰表现得比他更惊讶。

“……惭愧。”有些事,过了很久,还让人记忆深刻,对荀柔来说,就是当初斩首张角。

“却不知大德当面,实在有失礼,我等冀州之民,当谢君恩,还请君受我一拜。”赵云与夏侯兰对视一眼,再次俯身拜下。

这就夸张了,荀柔只好起身,将两人托起来,“不敢当子龙与君衡之谢,在下……说来惭愧,被其人所虏,奋力一搏,出逃而已,并不值得夸耀。”

素衣的青年,姿容美貌,气质雅重从容,此时露出羞涩之意,却又如此谦虚,更让人生出好感。

“全赖荀君之力,战事如此迅速结束,否则。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