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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近黎明。
简倾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青影,颠簸的车程只了走一段就走不进去了,剩下的路程只能靠徒步了。
还好来的时候她穿的运动鞋,不然的话就这破路,她脚一准得废了!
陈阳接应的及时,刚下车他就带人过来了,不然的话这一路指不定又要出多少岔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地方,仿佛被人遗漏了般,又仿佛是阿鼻地狱,到处充斥着颓靡,黑暗,以及……绝望。
“简小姐,把这个戴上吧?”
陈阳走了过来,将一个未拆封的口罩递给了她。
简倾接了过来,视线刻意忽略了一旁充满恶臭的沟渠,和旁边成堆的垃圾,将口罩戴了上,目不斜视的跟着陆泽霆走着。
尽管她想刻意去忽略,却还是不能彻底无视,那些路边随处可见的流浪街头的乞丐,他们虽然看上去穿着像乞丐,但那一双双眼却跟饿狼似的冒着绿光。
简倾不经意和其中一个绿光对望了眼,脚步下意识一晃。
如果不是陈阳带了好几个看起来精打的保镖,过来接他们,她有预感,光凭她绝对走不出这鹿头村。
“过来!”
前面站着的陆泽霆把她喊了过去,将她的头发拢了起来,拿过假发给她戴了上,又在她头上扣了顶帽子。
这样一打扮,让她看起来像个假小子。
“有外人的情况下,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这地儿女人是稀缺物品。跟着我,千万不要自己单独离开,记住没?”
陆泽霆帮她戴了戴帽子说着,并没有拉她的手,或者跟她过分亲密。
这地儿,太照耀的关系反而惹人注意,有时候最平淡的才是最安全的。
简倾点了点头,视线在前面破旧的土城墙上绕了绕,小声说着,“知道了。等拜祭完,可不可以去你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陆泽霆应该只是想低调拜祭下他母亲,但是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地方,她想要再多了解他一点。
陆泽霆轻嗯了声,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往前走去。
简倾第一次发现,以前所有的想象都止于眼前。
她一直以为陆泽霆出生的地方,只不过是一个偏远点的穷山村,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穷凶极恶的地方。
如果如他所说,在这里女人是稀缺品,那他的母亲当年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的?
想到这里。
简倾不敢再做深想,因为现实有时候比想象更可怕。
装扮好后,她被夹在队伍中间,正式进入了鹿头村。
斑驳的拱形土墙门,像是六七十年代的那种并未有任何修建,断壁残垣的土墙上,最上头隐约残留着两个字,“鹿头村”,只有鹿头两个残字,村字已被风雨腐蚀毫无踪影了。
这刚一进去。
入目的是和外面毫无违和感的土培房,好一点的也有砖瓦房,不过寥寥无几,随处可见一个人多高的杂草。
也是,这种地方本就是些意志消磨的人躲进来避风遮雨的,谁会在乎外表如何,反倒是鲜亮倒越是招人。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斗殴声,顺声看过去,只见那东南角土培房的角落,一个不过一米来高的男孩正被人拳打脚踢的围殴。
打人的几个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一拳拳的见风见声儿的,那张张年纪不大的脸上扬着狠厉残忍的凶光,那眼猛地看去,有点不太像是人的眼。
她联想到了一种动物,叫鬣狗。
再看看地上被打的男孩。
简倾下意识的想要过去,却被陈阳拉了住,冲她摇了摇头。
在鹿头村,像这种情况太多太多了,管的了这处,管不了那处,相反如果一味的善良,会惹来更多弱者的盲目求助。
简倾又看了眼那被打的满身是血的男孩,强忍着移开了视线。
“霆哥,东西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正在山脚等着呢。”
陈阳说着指了指前面的蜿蜒小道,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矮坡还有个俗名也叫乱坟岗,那么埋了数不清的白骨。
只是当时霆哥稍微有一点能力的时候,就把母亲的坟墓移到了再往上走的鹿头山上,那儿风景算不错,起码还算清净。
陆泽霆嗯了声,狭长的寒眸看向了远处的鹿头山,“走吧,争取在太阳下山前结束。”
光是徒步就耽误了一段,再上上山,怕又要耽误些时候了,还有回程,这冬季的白天本来就短,不能再耽搁了。
再者,这鹿头村的夜,可不是普通人能过的。
“年!”
正当陆泽霆一行人打直奔鹿头山办事儿时,突然一个风火一般的女穿着身红袄,冲着他快步奔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这飞奔过来的女人身上穿的红袄,还是很早的那种斜襟款式,下身穿着大厚棉裤,不过却是这一路走来中,算穿的最好的。
“刚刚我听他们说好像有外人进鹿头村了,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你?没想到真的是?!”
红袄女人一把抱住了陆泽霆,惊喜激动的说着,“你长高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