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名扬心里五味杂陈,三番五次惹下的麻烦居然都是这姓石的来为他出头,可这一次,自己却彻底地成了这人的奴隶,这一辈子,想要翻身,只能是痴心妄想了!
看着石骁冷冷淡淡、面无表情的样子,沈名扬不由捏紧了手腕上的铁链,他猜不透石骁心里的想法,但对自己以后的人生却不敢抱有任何侥幸的心思。
主管官爷依然陪着笑脸。
石骁开口道:“劳烦官爷把这奴才的铁链打开。”
“石大掌柜,下官听说这小奴才生性骄横,方才连那罗公子都几乎遭了暗算,不如继续用铁链栓着,等驯服了再给他解开。”
石骁斜睨了沈名扬一眼,“无妨!”
石宅很大,前后左右有四个院落,外带一个大花园,园中除了各种奇花异草,还在中间挖了个荷塘,各色锦鲤在荷叶下自由穿行。
石骁身边有四个伺候的小厮,琴安、棋安、书安和画安。
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石骁便吩咐琴安带沈名扬下去清洗并更换衣物。被关押在牢里一个多月,沈名扬全身上下自是沾染了不少污垢。
沈名扬漠然地随着琴安去到下人专用浴室,提着水把自己从头到尾冲洗了个干净,然后换上石家下人统一穿戴的墨蓝色仆人服。
琴安看到收拾干净的沈名扬,不由在心里暗自称赞,这人果然一副好相貌!甚至比以相貌讨喜的画安多了几分清俊。
重新回到石骁跟前,沈名扬依然站得挺直。
石骁眉头一皱,向琴安斥道:“没教新人规矩吗?”
琴安顿冒冷汗,忙向沈名扬喝道:“见到公子怎不下跪?”
沈名扬略一迟疑,站在旁边的画安一脚踹向他的小腿内弯处,沈名扬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把所有规矩都好好教他一遍,若再犯,不会轻饶。”
石骁冷冷地看着跪倒在面前的沈名扬,沈名扬只感到一股冷气直透心头。
“把上衣脱了。”
沈名扬一愣,这是什么鬼话。
“公子的话不说二遍,不想受罚的话,立刻照办。”琴安在旁好心地提醒道。
沈名扬自知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也不是昔日那个飞扬跋扈、肆意妄为的沈二少爷了,继续使性子也只会让自己吃更多的苦头,忍着气把上身的衣衫脱了下来。
果然如石骁所料,除了后背上几道红肿渗着血丝的鞭痕,手臂处还被烙上了官奴的印记。那印记大概才烙得两天,又没上过药,上边的皮肤不但红肿糜烂,有些地方还化了脓。
“琴安,去取寒玉露来把这些伤口处理一下。”
琴安即刻进里间取药,一旁伺候的棋安、书安和画安均生出些嫉妒之心。平日他们几个受伤了,最多也只是涂抹上些寻常的伤药,这个家伙才刚进石宅当奴仆,就得到主子赏赐最好的寒玉露。
琴安将沈名扬身上的伤痕都抹上了一层薄薄的寒玉露,清凉的感觉立刻使沈名扬原本火辣辣的痛感减轻了不少。
抹完药,穿上衣衫,石骁便带着他去拜见石老爷和石夫人。
有了方才的教训,沈名扬见到那石老爷和夫人时,立刻下跪磕头。
石骁见他懂得适时收敛傲气,暗中不由松了口气。
“听下边的奴才讲,你把个官奴买了进来,就是此人?”石老爷向儿子问道。
“是。”
“听说是犯了大罪的沈家儿子,你就不怕日后惹来麻烦?”
“他现在不过是咱石家一个卑贱的奴才,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沈名扬听到石骁那句“卑贱的奴才”时,心里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把头抬起来。”石夫人陡然开口道。
“没听见吗?”石骁低声喝道。
沈名扬把头抬了起来。
“叫什么名字?”
“沈名扬。”
石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向石骁道:“还没给他改名吗?”
“这个名字挺好,不需要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