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财势在沈大少爷与丞相府小姐完美结合后,一时风头甚为鼎盛。沈荣宗人前人后一派得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妻子长期卧病在床,并不能过多满足丈夫的需求。可惜丞相早在成亲前便与沈荣宗约法三章:为尊重小姐张玉屏,成亲三年之后方可纳妾,如果张玉屏无所出,妾室所生的第一个儿子也必须过继给正室。
沈名扬懒理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照样过着以往那般喜欢捣蛋的生活,只是经过了琴儿的事后,他心里便像是蒙上了一层灰。他甚至不敢向别人打听琴儿的消息,因为他知道那绝不会是好的消息。
沈家天天过着门庭若市的日子,可突然有一天,沈名扬敏感地觉察到家中的气氛有些古怪,一向眼高于顶的沈大夫人,居然闭门不出,而沈老爷子亦是面色难看。
先生傅书坤刚宣布放学,沈名扬已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书卷课本,一溜烟走了。
出了沈家大门,沈名扬便听到了一个大传闻,当今皇后的外戚勾结朝中大臣作乱,现已被皇上一举拿下,而丞相张凤泽是太子一党,如今皇后与太子失势,丞相亦第一时间被软禁在丞相府。
丞相一旦失势,沈家必受牵连,难怪这几天大哥很少归家,而爹与大夫人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家上下在忐忑不安中又度过了三天。
这三天中,朝中传来消息,皇后被打入冷宫,太子虽未被废黜,但却被皇上严令禁止外出,而丞相张凤泽已下在狱中。
沈家学堂暂时也停了课,沈名扬一早起来,突然变得无所事事。
还未等他用早饭,耳中便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他让小石子出去查看,等了半晌没见小石子来回话,只得自己走出房门。
“他就是沈家二少爷,一起拿下。”
未待沈名扬反应过来,从前院奔来一群官兵将他扭住,一副枷锁套上颈脖,双手也被铁链锁住。
沈名扬彻底吓呆了。
沈老爷子、沈名扬和两个弟弟披枷带锁的被强令跪在一边,而沈家的家眷则跪在另一边,下人仆从也被赶到角落里跪着。
沈名扬听了那带头官爷宣读沈家的罪状,才知沈家上下这回是彻底被沈荣宗连累了。
罪名无非是沈荣宗在任户部员外郎期间贪污受贿,沈家仗着沈荣宗之势横行无忌,且疑似卷入皇后外戚之乱中。
沈名扬感觉自己一夕之间从天堂堕入了地狱。
草草过了堂,也未细加审问,就被打了二十大板,然后锁上手铐脚镣丢进了狭窄幽暗的牢房里。
他呲着牙忍着疼想为自己找个舒服点地方躺下,便听到角落里传来嘤嘤的哭声。
“哭什么?吵死了!”沈名扬听出是那两个弟弟的声音,顿时来了气。
“二哥。”
“二哥,你怎么了?”
“二哥,你哪里受伤了”十二岁的三弟沈羡祖平日最怕的就是这个二哥,但如今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二哥了。
“不关你的事,走开点,我要睡觉。”
“二哥,我身上有一瓶治伤的药膏,你上点药吧!”
沈名扬不由扬起脸,居然还有把药膏随身带的。
“我昨天划伤了脚不敢让我娘知道,便偷偷藏了一瓶药膏在身上。”
“真了不起!不愧是沈家的人。”沈名扬半含讽刺地夸道。但挨了板子的屁股和大腿确实疼得厉害,由不得他逞能,结果还是接受了沈羡祖的示好。
被不闻不问地关了一个月后,沈家的判决书终于下来了。
沈荣宗和沈老爷子被判斩立决,沈名扬与两个弟弟打入奴籍交由人牙子拍卖,沈家女眷全数充为官奴。
三姨娘柳韵娘不堪受辱自缢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