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十五,肖如琢搭上了飞往b城的飞机。
他离开后,沈焉知独自呆在他的大房子里,倍感寂寞。
于是,她索性在某人离开的第二天,便选择回了t大的老房子。
只不过,明乔带着父母回东北老家过年,要得年初五才会回来。
沈焉知还是一个人。
周围突然空了下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又是一天的擦洗和清洁,即便最简单的家务重复高密度做,忙里忙外,她的肉体倍感极度疲惫。
也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在夜晚酣然入梦。
社会越发达,年味越淡。
只有去超市,在那些充满节日气息的春联和装饰品下,才能感受到稀许年味。
发达的互联网助长了人的惰性,打开手机,一点app,想要什么直接下单就可以送货上门。
连去超市的可能性都掐死在摇篮中。
大年二十九夜,所有人都阖家团圆。
沈焉知孤家寡人一个,她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沈教授生前最喜欢的菜。
她守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却没有动一筷子。
客厅书墙壁内嵌的电视音量已经调到了最大,仿佛这样就可以驱赶一室的孤单。
她坐在沙发上,
盯着屏幕,上面播放的是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春节联欢晚会了,上面的全部都是生面孔。
欢乐是大家的,寂寞是自己的。
好不容易快到12点了,外头的爆竹声就开始响彻天际。
沈焉知推开阳台的门,看那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刹那绚丽,却又瞬间湮灭,越发觉得凄凉。
路灯下,有细碎的雪花开始降落。
飘飘悠悠,飘飘悠悠。
零落在地,终归泥尘。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老房子已经二十多年了,线路老化。
好巧不巧,在
一声巨大的爆竹声中,停电了。
沈焉知差点给跪了。
大过年的,找不到人来修理,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跨年,着实没什么意思。
她穿好衣服,出门去遛遛。
空气中都是烟花炮竹的味道,地上也尽是纸屑。
她在小区里慢慢走着,身边偶尔有年轻父母带着小孩在燃放烟花爆竹。
迎接新年的喜悦感染了所有人,大家都开心地和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互道新年快乐。
沈焉知拢了拢围巾,正要探出头来对下一个遇到的人说“新年快乐”。
下一秒,路灯下那个熟悉
的身影让她哑了嗓子。
他身上的驼色的大衣已经落满了雪花。
沈焉知眨了眨眼,不是幻觉。
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激荡,拔腿向他跑去。
肖如琢被眼疾手快地接住她,自己这一趟没有白跑。
他低下头,深深地望进她的眼里。
她的灵魂一阵悸动。
“你怎么来了?”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焉知,新年快乐啊。”
沈焉知的嘴角忍不住上扬,眼泪却不知不觉盈于羽睫。
人都是害怕孤单和寂寞的。
终日蝇营狗苟,落到最后,求的不过是这最朴实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