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凌晨了,可是躺在床上沈焉知却毫无睡意。
她躺在床上默默地属羊、数星星。
可是,一直数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了,她还是没有睡意。
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烦躁地揉自己的脑袋。
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已经凌晨两点十五分了。
“砰”!
沈焉知突然被吓了一跳。
一阵冷风刮进来,原来是阳台的门被吹开了。
昨晚已经停歇的雨,又卷土重来。
初秋的雨带着一个凉意,让她不由地瑟缩。
沈焉知下床穿上拖鞋,准备去关上门。
她一愣。
楼下有个人,安静地站在雨中,身上湿透了。
她眨了眨眼,不是幻觉。
他疯了吗?!
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他!
沈焉知逃似的回到房间,在床上坐立难安。
窗外的雨势变得更大了,雨滴密集打在玻璃上,劈啪作
响。
她的脑子好像被一团棉絮裹住了。
一个惊雷响起,她像突然被劈到了似的跳起来。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抓起衣服往身上一套,拿着雨伞钥匙,气急败坏地往楼下跑。
她边跑边颤着手拿出电话,十一个熟悉的数字拨出。
听着“嘟嘟嘟”的提示音,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期望他立刻能接起。
冷冰冰的机械音不断提示对方暂时不能接听。
她捂了捂脸,这才想到,这么大的雨,他的手机肯定早就淋坏了。
就当是自己日行一善吧。
雨越下愈大,雨线绵长,不断敲击地面。
在院子里的路灯的折射下,光晕被击得粉碎。
肖如琢垂着眼,看着雨滴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心底一片平静。
他听到了楼道口传来的动静。
只见沈焉知撑着伞,在他面前三米远的位置停下来。
时
间在这一刻静止。
“你在干什么?”沈焉知咬牙道:“你别来这套。”
肖如琢看着她,雨水砸在他的眉眼发梢,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也不辩解:“我没有。”
“焉知……”他顿了顿,很轻很轻地说:“我是不会放弃的。”
沈焉知的心一抽一抽的。
她咬了咬牙,低吼道:“跟我进来!”
肖如琢眸中带着狂喜:“你在关心我。”
沈焉知瞥了他一眼:“再多说一句,我就收回刚才说的话!”
肖如琢立刻老实。
他提步跟着她来到家里。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她生活的世界。
虽然是老式的房子,但是全原木的内部装修却非常有格调。
肖如琢身上的水还在不停地往地上淌,脸色有些发白。
“你等我一下。”沈焉知说完,就钻进房间里。
肖如琢怡然自得地参观起
房子。
玄关处左手就是客厅,整个客厅以一张长茶台布置,台几上还有一尊小型的白色佛陀塑像。
客厅装上一整面墙的大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书,还有一整个柜子的奖章和奖杯。
主卧和次卧与客厅之间都有一面中式格调的室内窗,让空间布置的更加诗意情趣。
正对着书架墙的墙壁上挂着寥寥几张照片。
是不同时期的沈焉知和父亲的照片。
沈父的长相周正严肃,与沈焉知并不像,她的容貌应该是肖了母亲。
奇怪的是,肖如琢并没有在这里面看到沈母的照片。
“去洗个热水澡,浴室在那。”沈焉知手上拿着一件大浴袍和浴巾,递给他,“没有你能穿的衣服,你就将就着穿吧。”
肖如琢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乖乖执行她的指令。
待他从浴室出来,客厅地面的水迹
已经被清理干净,茶台上多了一杯姜茶。
那件浴袍已经是沈焉知能找出来的最大的衣服了,但在他身上却像紧身衣。
他索性不穿,围在腰间,裸着上半身,就这么大喇喇地走出来。
沈焉知闭了闭眼:“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衣服太小了……”他的表情很无辜。
沈焉知:“……”
“打个电话让司机来接你。”
肖如琢无辜地扬了扬他的手机,已经黑屏了。
沈焉知不死心。
“我给你叫个网约车,送你回去。”
肖如琢一口气把姜茶喝光,身上一阵熨帖,他耸了耸肩:“穿成这样出门吗?”
沈焉知捂了捂额头,她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得!今天不得不收留他了!
她恨恨地把他的衣服往洗衣机一丢,多甩干了两遍,挂了起来。
希望衣服早点干,早点送这个祖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