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上有个说法,人太痛苦时,大脑会像橡皮擦,擦除这些记忆。
之后发生的事情混乱不堪,沈焉知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自己被裴佳佳和吴胜菲扶着,浑浑噩噩地从白露父母那边回来。
她的脸上顶着一个大大的巴掌印,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心中那个大洞来得疼痛。
陆昊火急火燎地找来,满脸惊愕:“谁打的?!”
原来是肖如琢至始至终都没有打通她电话,心急如焚,让陆昊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临走前,再三交代陆昊要帮忙看好她。
没想到人刚走,她就被人打了。
这要是让肖如琢知道了,还不得剥了他的皮!
裴佳佳和吴胜菲一脸苦涩,张了张嘴,在沈焉知的示意下,还是闭上了。
“没什么,你不要问了!”沈焉
知掏出手机,原来已经在刚才的那场混乱中摔坏了。
看着沈焉知这幅模样,她最近遇到的事情已经够多够惨了,陆昊也不想给她添堵。
陆昊说,肖如琢为了帮她,授意他的律师团为白露父母打官司。
要知道,肖如琢家族的律师团是业界精英中的战斗机。
这一出手,就是和世交的顾氏家族撕破脸。
没想到,他在背后默默地做了这么多事。
第二天一早,修好手机,沈焉知鼓起莫大的勇气按下拨号键。
他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情,第一时间要想起他。
她有太多的事情要跟他诉说。
嘟……嘟……嘟……
震动声一遍一遍在耳边震颤,好像一直要颤到了心里头。
她突然想起,伦敦那边现在是凌晨三点,他应该在休息,顿时有些后悔打了
这个电话。
可这个时刻,她太想他了,她想听听他的声音。
她屏住呼吸,看着屏幕上的闪现的名字。
电话被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
沈焉知一下子认出了顾月浓的声音。
她拿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捏紧了,五根手指的指尖都有些发白。
“喂?”顾月浓试探的问了一声,“是沈焉知吗?”
听到电话那头顾月浓的声音,她的心不受控制的往下沉了沉。
“顾月浓,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做的。”
顾月浓在电话那头没有说话。
良久,她轻笑一声,顾左右而言他:“阿琢非常欣赏你,说你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他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生,聪明、美貌、天真、纯洁。一时迷恋也是难免的。”
顾月浓嗤笑道,
“不过,你这种出身的女孩,给我提鞋都不配,他就是图个新鲜玩玩而已。你还以为他真的爱上你了吗?”
“每一次,他还不是回到我的身边,睡在我的床上!”顾月浓听着电话那头细微的呼吸声,眼睛瞟向盥洗室的位置:“要不要我把他叫醒,和你说两句?”
这一句,彻底击溃了沈焉知。
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她死死地捂住嘴,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
原来,他和顾月浓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骗她?!
原来,自始至终,她只是这场爱情故事的配角。
她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呜咽。
电话的另一端,顾月浓望着盥洗室的门,不动声色地删除了通话记录。
沈焉知颤抖着手,拨通了电话。
“焉知,怎么了?”电话那头的
沈教授慌了神。
从小到大,除了她妈妈离开那次,女儿从来没有哭得这样伤心过。
“爸爸,我好难过。”隔着电话,沈焉知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沈教授担心不已,当下就定了回s市的飞机票。
“别怕焉知,爸爸来了。”
“大王派我来巡山,我到人间看一看……”属于沈教授特设手机铃声响起。
沈焉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接通电话:“喂,爸爸……”
电话那头却不是熟悉的声音:“焉知,不好了,沈教授出车祸了!”
沈焉知赶到的时候,沈教授已经去了。
整个世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沈焉知怔怔的望著窗外发呆。
她的表情非常迷茫,像是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
原来,人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