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一种想法,我觉得张道恒能做到的,我一定也能做到。我也不比他差多少。
不过我忘了问他练了多久才练成的了。
负责打扫练功房和院子的是个长了白胡子的老道士,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岁了,不过身体硬朗。但是扫地他不好好扫,总是扫不干净,没事就用身体撞树。
我不得不问他:“老道士,你老撞那棵树干啥?”
老道士呵呵一笑说:“你听说过铁山靠吗?我这就是在练铁山靠。”
“啥铁山靠?”
老道士看着我说:“你过来,我让你见识一下铁山靠。”
我把手从油缸里拿出来,出了练功房,到了院子里的树下。老道士对着我招招手说:“打我。”
我瞪着眼看着他说:“打你?”
“用力。”
“您这么大岁数了,我一拳要是打中了您,您可就要去见太上老君了啊!”
“废什么话,我让你打就打,你不是想见识铁山靠吗?”
我心说那我就朝着他肩膀打一拳。
我只用了三分力打出了这一拳,不过姿势不变,转动胯带动肩膀,肩膀旋转,出拳,一个直拳打了出去。
这老道士一伸手就搭在了我的手腕上,这份眼力和反应能力确实不简单,接着,他竟然一侧身,一拉我,借力打力,用肩膀直接靠向了我的前胸,我用右手格挡。倒是挡住了,但是力量非常有穿透力,直接把我靠飞了出去。
我落地之后,立即挑了起来,我说:“这么厉害!”
老道士呵呵笑着说:“这就是太极里的借力打力,你往前冲的力量越大,我这铁山靠的威力就越大。”
“老道士,你练了多久?”
“从三岁开始练,练了七十年了。”
我心说还真的是不怕你啥都会,就怕一招精啊!
看来这铁山靠我是来不及学了。
老道士却说:“铁山靠讲的就是时机,对方出击,你要立即把肩膀送出去,和对方对撞,借助对方的力量伤害对方。你要是肯学,有个三年五载的,能有小成。”
我问:“老道士,你会四两拨千斤吗?就屋子里那口缸里的油,你能搅动起来吗?”
老道士一听顿时摆着手说:“那个我练过,带练不练我断断续续练了十来年,终究还是没有搅动起来。那需要天赋。不过练不成也没关系,你可以和我学习铁山靠啊,这个学好了,一对一不虚。”
我心说你这个实在是不行,这要是对方不压进来打,你这个根本就用不上,而且攻击距离太短,太被动了。对方一米九,二百二十斤的体重,臂展两米出头,他一定不会和我打近战的。他会一直用刺拳骚扰我,寻找机会,一个重拳就把我打倒了。
我叹口气说:“算了算了,我还是搅那一缸油去吧。”
我回到了练功房里,把手伸进去开始搅动,不管咋搅动,这油就是转不起来。但张道恒把油转起来我是亲眼所见的,动作就是这么个动作,到底差哪里了呢?
老道士这下有事干了,不打扫的时候,就会坐在练功房的藤椅里看我搅油,我每天都失败,每天都重复这个动作,但就是看不到一点进展。
一转眼过了一个月,我也手一直泡在油里,变得又细又嫩,手上的茧子都薄了不少。
老道士突然说:“你先用棍子搅动,看看能不能搅起来。”
我立即说:“棍子一定行啊,棍子那么长。”
老道士摸着自己的白胡子说:“那可不一定。”
我找了一根顶门柱过来,在油缸里搅动,很快就把一缸油搅动了起来,我大声说:“老道士,你来看,搅起来了。”
老道士过来看看,笑着说:“看来你还是有点天赋,当年我用棍子都搅不起来,棍子在里面转,油不转。看来我的确不是练这个的料。”
我说:“棍子搅得动没用啊,我需要手能搅动才行。”
老道士说:“你把棍子一点点弄短,一直到最后不用棍子,看看是不是可行。最主要的就是找感觉,四两拨千斤就是一个巧劲,所有的精髓都在一个巧字上。只要你找到这个巧,这功夫也就练成了。”
我一听有道理啊,把棍子锯断了十厘米,在缸里搅动,还能搅起来。
我就再次锯断了十厘米,再次搅动,不行了,缸里的油不转了,用小力气不行,力气大了也不行。我大声说:“真邪门儿了。”
老道士坐在藤椅里,嘴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吃一边说:“就这么练,你还是有天赋的,总有练成的时候。”
我嗯了一声说:“练不成,我不下山。他娘的,我这辈子就和它死磕到底了。”
我就这样又搅动了七天,这油再次被我搅动了起来,我现在似乎能感觉到油的样子了,只要我的棍子一动,脑海里就有油怎么流动的轨迹。这更像是一种法术,由此我能感觉到很多力的轨迹,比如老道士铁山靠的发力轨迹,比如我的直摆勾的发力轨迹和逻辑。
我大声说:“老道士,我好像是悟了。”
老道士说:“还差得远,不信你再锯断十厘米。”
我又把棍子锯断了十厘米,再次去搅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