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她希望谭戟能好(1 / 2)

当然,盛姣姣很清楚的知道,她对谭戟的感情是不同的,他是她最重要的盟友,也是她最忠实可靠的后党簇拥。

这辈子她不打算嫁给殷泽,连去干涉殷泽的人生,她都没有兴趣。

但是她希望谭戟能好,这一辈子,好好儿,幸福的活着。

就如同她的家人一般。

读书谓已多,抚事知不足,盛姣姣不仅仅希望齐四佬可以多看看书,她希望治寿郡的每一个儿郎与姑娘,都能够多看点书。

更何况,其实谭戟是很喜欢看书的。

望着齐漳告饶,哄着她,又生怕她找阿婆告状,急忙抱着书匣子离去的背影,盛姣姣眨了眨眼,气的眼眶发了红。

上辈子世道不好,殷泽当上皇帝前后,都有过数次颠沛流离的避祸。

盛姣姣印象最深的一次,殷泽初登皇帝宝座,就迎来了一场蓄谋已久的宫变。

耳际金戈铁马的声音响起,一群又一群的士兵冲入皇宫。

高檐翘脊下,苍老的惊鸟玲发出沉闷的声响,谭戟浑身是血,站在一排将士前方,为每个人发着红绸带,他高喊着,

“誓死保护皇后娘娘!”

领了红绸带的一排死士随他一同高喊,

“誓死保护皇后娘娘!”

那声音震耳欲聋,让端坐在坤宁殿的盛姣姣,都忍不住内心澎湃激昂。

叛贼冲入前朝大殿,谭戟领着死士死守坤宁殿,殷泽带着随从仓皇躲进坤宁殿,连下两道调令,让谭戟去接贵妃娘娘入坤宁殿避难,但都被谭戟无声的忽略了。

那时候叛贼太多,外面什么情况根本不知道,谭戟等人也是在死守,他若是冒险出去,很可能打开一道缺口,连坤宁殿都守不住。

为此,殷泽气得脸色铁青,谭戟却依然我行我素。

外面的杀伐声稍稍停了一些,盛姣姣起身来,从寝宫进入坤宁殿议事正厅,望着为了贵妃的安危,正焦头烂额的殷泽,盛姣姣眼底一片冰冷。

“想办法,一定要将贵妃接入坤宁殿。”

殷泽吩咐着手底下的锦衣暗卫,坐在罗汉床上,捏着眉心,脸上的神情颇为无奈。

从侧厅进入正厅的盛姣姣,就这样站在了正厅入口处,那一霎那间,连与殷泽说话的一点欲望都不曾有了。

她转头,便从侧厅出了坤宁殿,到了廊下。

碰巧,谭戟正坐在石桌边,一只手拿着一卷史书在看,他的副将郑岭,单膝跪在他的身侧,替他包扎另一条手臂上的伤。

他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地上都是清洗血迹过后的棉布,但是谭戟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盛姣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坐在她前方的,似乎不是一位骁勇善战的武将,而是一名饱读诗书的书生。

阳光穿过一株白色的花树,落在谭戟的身上,他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束着圆髻,发带落在他的脑后,染着一两朵细碎的白花。

他不曾惊觉,双眸只放在手中的书上,一直没有挪开。

身边的郑岭将他的手臂包扎好,动作利索的将地上染血的棉布收拾了起来。

一抬头,郑岭便看见了站在廊下的盛姣姣。

他慌忙跪了下来,口里直呼娘娘。

殷泽已经连下两道命令,让谭戟将贵妃带过来,谭戟都以外头叛军随时会攻入坤宁殿,死士们暂时冲不出去为由,无声的拒绝了殷泽。

但现在,他居然还有闲情,在坤宁殿一角看书。

也莫怪郑岭慌张了。

谭戟手中还拿着书,回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就这样与盛姣姣对上了。

她提着石榴金裙,缓步走下白玉石阶,见谭戟手中拿着那卷书,单膝跪在地上,低头敛目。

他轻声道:“娘娘。”

“别让陛下看见。”

盛姣姣的脚步,停在石阶最后一层上,她说完,缓缓转身,又重新走回了廊下,沿着游廊静静的离去。

一层一层的斑驳树影,穿过游廊的朱红色柱子,她纤瘦的身影没入黑暗幽深的寝殿,寂静无声,厚重华丽的景色,却无端透着清冷孤单。

她走了,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记忆忽然宛若潮水一般的褪去,站在治寿郡齐家土屋前,穿着棉麻衣裙的盛姣姣,深深了吸了口气。

齐漳已经不见了身影,盛姣姣看了看广阔的天空,自由的伸了个懒腰,逃离了上辈子身为皇后的重重枷锁,离开了幽幽深宫,她的心情美好的不得了。

她没有去告齐漳的状,而是去了屋后的土坳。

土坳里的菜已经全都长出来了,绿油油水嫩嫩的,一看就是水份十足,在月光下散发出一股青菜的香气。

盛姣姣站在土坡上,深吸了口气,转身回了房,打算让这些青菜再长一晚上,等明早起来,让齐桡去割。

秋季,天黑得越来越早,盛姣姣回了屋,三个舅舅也从民兵队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盛姣姣的错觉,齐大舅站在院子里,一直在咳,喝了几口水之后,咳嗽的声音便小了许多。

她没有过份在意这种小细节,只是看三个舅舅的脸色,仿佛很是凝重,一回来就进了齐漳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