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抽这官吏一鞭子,是因为这个官吏刚才打过过路的百姓。
给了过城税居然还打人,所以这一鞭子是他应得的。
那官吏挨了一鞭子惨叫了一声,却不敢反抗,并且还连忙推开路障,让杨家的车队过去。
杨正山骑马过去,并没有多问什麽。
剑峡关北面难上,难面同样是难上,虽然难面的山坡稍微平缓一些,但山坡却是很长,足有三四里。
不过下山肯定比上山更容易,车队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
而杨正山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剑峡关后,那批背着货物的役夫却在剑峡关外被人劫走了。
上百身穿麻布,蒙面的汉子突然从山坡上杀出,将押运的官差杀得四处逃窜,不过片刻间的功夫,剩下的役夫连人带货就被裹挟进郁郁葱葱的山林中。
这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剑峡关中值守的士卒大惊失色,但他们也仅仅关闭了关城的城门,根本没有去管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贼匪。
贼匪杀退押送役夫的官差时候,匪首还站在山下望着剑峡关吐了一口唾沫,
骂道:「一群无胆的杂狗!」
匪首蒙着面,但从露出的额头和眼眸可以看出他的年纪应该不大,顶多也就二十多岁。
待贼匪退去一个时辰后,剑峡关中的士卒这才打开城门派人前来查看。
杨正山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他的耳朵虽灵,但也没有灵到听到数里之外声音的地步。
车队继续前行,临近傍晚时,他们抵达了剑峡府城。
这剑峡府城并不是什麽繁华之地,城高不过丈余,城内也没有太多的百姓居住,整座城池居然只有一座客栈,而且还是一座不大的客栈。
杨正山一行百馀人,就填满了客栈所有的客房。
晚上,杨明昭向杨正山问道:「爹,白天你为何不帮那些民夫?」
杨明昭今年也有十二岁了,他已经不是那个整天装小大人的稚童了,他如今已经长大了,开始考虑起一些大人该考虑的事情了。
杨正山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杨承业,问道:「你来回答。」
杨承业沉默了稍许说道:「我们能救他们一时却无法救他们一世。」
「为什麽无法救他们一世?我们可以给他们田地,让他们耕种,这样他们就能安稳的过日子了!」杨明昭说道。
虽然他有了很多成熟的想法,但他毕竟只有十二岁,还没有真正经历过世事。
「小叔叔,像他们这样的百姓不是只有几十个几百个,而是有几百万,甚至几千万家,咱们家没有那麽多田地给他们!」
「而且就算是我们给他们田地了,他们依然无法过上安稳的日子!」
杨承业低声说道。
他比杨明昭年长十岁,他已经见过很多民间疾苦。
之前在昭武卫,他就见识过昭武卫军户的贫苦,虽然杨正山已经清查了昭武卫的屯田,并且重新给军户们分了田地,可是他们能拥有那些田地多久,三年,
五年,还是十年?
杨明昭问了很多问题,杨承业为他解答了很多问题。
杨正山坐在旁边拿着一册游记随意的翻看着,有些事情他自然知道,不知他知道,满朝文武都知道,延平帝也知道,可是为何不改变?
因为改变起来太难了。
难到让延平帝和朝堂都宁愿自欺欺人。
至于杨正山,他从来不认为自已是救世主,也从未想过要成为救世主。
当年他愿意帮助辽东百姓,那是因为重山镇缺少人口,他帮着安置难民,同时也能充实重山镇的人口。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杨正山就是一个闲散侯爷,所以不想管那些事情。
说他冷血也好,说他胸无大志也罢,反正他打定主意是视若罔闻。
休息一夜,翌日一早,杨家众人继续赶路。
他们赶路的速度不算快,但也在四月初十进入了南疆镇的地界。
从剑峡府前往南疆镇只有一条官道可走,所以当他们进入南疆镇的地界时,
立即就碰到前来迎接的兵将。
「南疆镇中路参将艾本厚恭迎靖安侯!」
艾本厚乃是兴国公曲长空亲信,其不但是南疆镇中路南疆中卫的参将,还是南疆镇都司衙门的都指挥使。
杨正山亲自前来为孙女送亲,曲长空无法前来相迎,就安排了艾本厚前来相迎。
两人客套了一番,艾本厚就带着杨正山来到了南疆中卫的卫城。
南疆镇要比以前的重山镇小很多,所以其只有四路参将,不过南疆镇却有八个镇标营,其中兴国公魔下有四个镇标营,南疆镇巡抚摩下有两个镇标营,南疆镇镇守太监魔下有两个镇标营。
之所以会出现巡抚和镇守太监分权的情况,也是因为朝堂刻意为之。
兴国公府世代镇守南疆镇,朝堂为了避免兴国公府拥兵自重,就用巡抚和镇守太监来牵制兴国公府。
上百年来,这种情况在南疆镇已经形成了惯例。
南疆中卫的卫城还不错,城内有不少店铺和百姓,看起来还算热闹。
「卫城狭小,没有太多的宅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