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中央学宫有一勉励之言行百里者半九十!”
赵高看向胡亥,无半点血色的神容上,很是平静,并没有异样的情绪流露,也没有欢喜、愤怒之感。
少年之人!
颇喜冲动!
自己当年也是这般过来的,现在自己却不能允许胡亥冲动,因为那个代价很大很大。
“虽言行百里者半九十。”
“若是他最后十里也轻而易举的迈过去呢?”
胡亥不以为然。
诸般典籍、言语自己早有知晓,赵高的意思自己也明白,可是自己就是不甘明明有很好的机会。
果然放弃,让扶苏占了先机,接下来他继续表现显耀,自己岂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丽夫人那边还有公子高!”
“有闻也是天资聪颖,大王甚为宠爱,不逊色当年的公子扶苏。”
“且近年来,我所观丽夫人同武真郡侯之间,颇有和解之意,你与公子高相比如何?”
丽夫人!
她终究也非当年初入咸阳宫的懵懂少女了,多年来后宫之内尽皆把持,或许影响之力难出咸阳宫。
已然不俗。
现在她正在和武真郡侯接触,连当年的事情都可以放开,这也非普通人可以做到,而丽夫人就要做到了。
同武真郡侯之间的和解,无论缘由如何,可结果很是明显,若然能够得了武真郡侯的助力。
庙堂之上,公子高绝对有足够的力量支撑。
无论是军中,还是诸郡之中,武真郡侯都有不小的力量,完全可以成为很强大的外在助力。
这应该就是丽夫人需要的。
更不用说,现在武真郡侯的身份揭开,为大王异母弟,一言一行,对于大王都有很大的影响。
“公子高?”
“他若是想要显耀,还得等十年后!”
“十年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公子高的身份,自己当然知道。
的确,同公子高的身份相比,自己很是不显,可是就算公子高将来受到宠幸,也是十年之后的事情。
整整十年的时间,万一出现什么变数呢?
“十年的时间?”
“你不了解大王,大王不会轻易定下王储的。”
“在大王心中,每一位公子都有可能承继大位,关键看是否得了大王之心。”
“那才是最为重要的。”
“你母亲身份卑微,当年因罪身死,大王对你并无太大恩宠,果然此刻显耀,只会令大王不喜。”
“如何为之?”
赵高低缓的声音如冰水一般流淌,整个不大的厅殿顿生清凉,直视胡亥,丝丝深意夹杂。
当年大王从赵国归于咸阳的时候,咸阳公子中,长安君成嬌更得先王喜爱,最后却是大王登位。
“难道就要一直的安分守己?”
胡亥神色有些不好看,许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赵高这般说出来,着实令人不喜,咸阳宫内,自己很少提及母亲。
如果不是她当年犯下的过错,自己此刻会过的更好,听闻母亲会调制一种令父王喜欢的香。
真不知道母亲为何那般愚蠢!
显耀不行!
那就一直隐忍?
那要隐忍到什么时候?
隐忍到眼睁睁看着扶苏或者公子高将来坐上那个位置,或者是别人坐上那个位置?这不是自己期待的。
也不是赵高想要的吧。
虽不知道赵高一直在琢磨什么,很明显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那些和自己没关系,只要他能够助自己达到目的就行了。
除了他之外,咸阳宫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和其光,同其尘。”
“解其锐,挫其纷。”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就算现在让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你又能够做什么?”
“你可以驾驭现在这个无与伦比的秦国吗?”
道家和儒家的道理,还是有些意思的。
赵高近来翻阅诸子百家典籍,能够有所感悟的很多很多,甚至于感觉自己的修为都提升了不少。
安分守己?
隐忍?
都不是正确的道路。
“有何驾驭不了?”
“韩非子我也是诵读过的,君者,操持二柄,刑德也!”
“听话的给予赏赐。”
“不听话的给予罢黜、斩杀。”
“如此,秦国自安!”
胡亥自信道,父王素喜韩非子,自己也读了好几遍,也算有些感悟,法术势也就罢了。
君者二柄自己最为欣赏。
这才是君主驾驭天下的力量。
“去细细思量如何将眼前韩国文字的事情办好吧。”
看着胡亥眉宇间的恣意神态,赵高复归先前写字的状态,不在给予理会,落下一语,落下一笔。
此子,颇有些不足与谋的感觉。
若非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他。
不在多想,抬首看了一眼武真侯的那幅楷模之书,凝视数息,略有所得,继续书录。
“哼!”
胡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