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瞬间被汹涌而出的精神图景笼罩了进去。
……
这一次他来到的不再是那空茫的小房间,而更像是被雌虫深深封存的——
他的过去。
兰登看着倚靠在桌前翻阅邸报的雌虫。
他看上去年轻而又冷峻,但金色的微卷发在阳光里俏皮地卷集着,中和掉了他身周的危险气质,反倒凸显出了他俊逸的面容。
哒哒。
门被克制地敲响。
“进。”
雌虫头也未抬,显然对这种状况非常熟悉。
“霍尔斯少将,将军找您。”
一名士兵推开门进来,笑得开朗而天真。
他看上去年纪不大,有一种活泼泼的气质。
那士兵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放在桌角,然后朝堆积如山的书卷中藏了藏。
他似乎卯足了劲,想要将沉迷于公务的雌虫给拉到外面去。
金发雌虫却没有被这些小把戏瞒过。
他伸出手,士兵只好讪讪地将要处理的资料递给他。
霍尔斯一目十行地扫视着文件,等批阅结束递还给他,才想起来问一句:“他找我有什么事?”
“您过来就知道了。”那名小兵露出一线白牙,卖了个关子,笑得满脸神秘。
**
兰登看见他从一旁的挂衣架上取下风衣,随着士兵走了出去。
房间外是一片荒芜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
野草被晒得发蔫,带着淡淡的焦黄,空中吹来的风卷起了他的发丝,连带着衣角猎猎舞动。
霍尔斯在手腕上的终端上点了点,一道红光缓慢指向天空,随即朝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深处而去。
他脚尖不过轻轻一点,身后的一对玉白色翅膀便从肩胛骨外伸展而出。
这是兰登第一次见到他羽翅的完整体,它如纱一般轻薄,速度极快地振翅,带着雌虫迅速飞往天际。
兰登的精神体也紧紧追随着他,化作一缕缕彩色的丝线,朝着他的翅膀缠绕而去。
飞翔的滋味很不错,兰登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有些快,往下一望更是有些头晕目眩。
好在这场旅途并不算远,霍尔斯很快便降落了下来。
一名银发雌虫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他高高扬起手臂挥舞着,容色明亮而骄矜。
等到霍尔斯降落下来,他便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空地中间那块巨大的灰布。
一艘极其漂亮的流线型机甲露出了它的真容。
它造型前卫,设计也很犀利,即使是兰登这样的门外汉,一望也可以知道这艘机甲要设计出来必然需要花费无数的心血。
“霍尔斯,这是雌父给我最新研制出来的战机,不仅在飞行时可以像落叶般飞转,机身下方还搭载了最新的弹道导弹和粒子激光炮,威力可以说是星际最强!”
那银发雌虫拍了拍霍尔斯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说:“以后这艘机甲的维护就交给你,你可是我最信任的兄弟!”
霍尔斯眸子微微颤了颤,唇角勾起,含蓄地点了点头。
但是不难看出,他对这一份任务的重视之情。
兰登心里一软。
饶是他也知道,这代表着多么大的信任,相当于是将身家性命都托付在另一名雌虫的手上。
后来,这艘机甲载着二人,在宇宙之中肆意畅游,用那威力巨大的粒子激光炮击杀扫射异兽。
每一次银发雌虫的出场,霍尔斯都像是影子一样站在他的身后。
但在这一片温馨中,兰登忍不住观察着霍尔斯的表情,心情也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
如果正如他所经历的一般顺利的话,这件事怎么可能会成为他的精神创伤,并深深烙印在精神体中,成为那失去波动的焦黑印记呢?
……
果然,正如他所担心的一样,这一切的美好却如同水中的波纹一般脆弱易碎,不过一转眼,那些画面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精神力的波频开始暴躁了起来,兰登紧紧握住手下逐渐变得冰冷寒凉的躯壳,才能确保自己不被挤出这逐渐扭曲的精神海。
黑暗、沉寂的精神波动,顺着胸腔中加速跳动的心脏传导到兰登身上。
过了很久,精神图景中终于显露出了一幅新的图画。
只见一艘坠毁的机甲屁股后冒着滚滚黑烟,舱门打开,里面是一片漆黑的焦土。
兰登心里一惊,不由得扣紧了身下那具颤抖的身体。
金发的雌虫一直在那里抠挖,除去一堆凌乱的电子元件之外,根本无法找寻到任何生命存在过的痕迹。
雌虫渐渐停了下来,他跪在那艘机甲的面前,手指上满是血迹,身体微微颤抖着,从背影便可以看出他此时的无措与悲痛。
但这还不算完。
一艘艘机甲开始降落。
数不清的雌虫从那些装备精良的华丽机甲上下来。
他们注视着这一切,万般不敢置信。
霍尔斯身旁围着的雌虫也越来越多,他们有的怒目圆睁,有的双眼通红,有的小声悲泣,渐渐地,所有的目光开始聚焦,投射到了幸存的金发雌虫的身上。
他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