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红兰笑道:
“虽然咱们很多年没见了,但是我们全家每年都能吃到来自西北的滩羊,可真是太好吃了!”
王希坤用仅剩的手挠挠头。
“嗐,那不算什么,都是我老老爹在戈壁滩上放养的,余大夫您要是喜欢,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宰几只带上。”
说到这,余红兰已经看到他嘴唇泛白沫了,外头刚好有人送水来,有人走进营帐,元霆赶紧接过来分给两人。
两人实在是渴急了,赶紧掏出身上的水囊,按在水桶里,很快装了一些,拿起来就喝。
刘文鑫也是一样,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咕咚咕咚喝了半袋子水,才舒服的叹了口气,仿佛重新活过来。
王希坤理智回归,这才想起来元霆他们刚才站在余红兰身边的阵仗。
“你们这是要执行任务?”
元霆严肃的表情松动了一些,点点头,但是不多说什么,只说起当年的事情。
“那年分开之后,你不是说要转业?”
王希坤点头。
“是啊,转业回来,就在油田上,一干这么多年。”
说着,王希坤摸摸自己肚子。
“你也知道,当兵退役后就没有不胖的。”
原本高强度训练加上敞开肚皮吃,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训练变少的速度可赶不上饭量降下来的速度,于是,就壮实了。
元霆抿唇笑笑。
外头众人已经想好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
戈壁上自然环境都还好,最怕的是遇到狼群啥的,虽然身上带着枪,也架不住都不是专业的。
现在有临时的营地可以依靠,众人都不想走了。
王希坤把情况跟元霆说了,元霆一行人也证实了王希坤的身份,特别是队伍里还有余大夫的姐夫,经过深思熟虑,还是答应下来。
众人彻底松快下来,本地民兵组织都认识王希坤带领的石油工程队,忙着煮羊肉汤烙饼子给大家吃。
工程师们纷纷脱了腿上的绑带,解开鞋子,让长满老茧,劳累十来天的脚,得到片刻放松。
一群人明明瘦的脱相,但是眼神单纯清澈,生机勃勃。
刘文鑫坐在人群里跟同事朋友们一起吃饭,没有丝毫违和感。
夜晚来临,戈壁滩上气温骤降,帐篷不够,工程队熟练地生起两堆火,在中间将碎石捡到一边,围成圈,一群人依偎着,就睡在里面。
西北缺水,大家都习惯了不能洗漱的日子,脱了鞋子味道很大,但是没有人觉得违和。
喝水都成问题,谁能矫情的要洗脸洗脚呢!
余红兰出门,感受着冷空气里微不可察的一丝丝水汽,判断雨水的速度。
刘文鑫正用茶缸子放在火堆边煮水,里面丢了几个大枣一小把枸杞在里面。
煮的咕咚咕咚冒泡,见到余红兰出来,刘文鑫笑着冲她招招手。
“兰兰,来喝茶,有杯子没?”
余红兰看见颜色纯正的红枣茶,晚上喝了有安神定惊的作用,二话不说回去拿了自己的搪瓷缸子出来,递过去。
刘文鑫给她分了半杯。
余红兰顺势在刘文鑫身边的石头上坐下,被火堆烤的热乎乎的石头,坐下去很舒服。
劳累过度,晚上容易睡不着,喝点红枣茶,立马舒缓了。
“这趟出来是有事儿?”
余红兰点头。
“有点事儿,姐夫你在这过得好吗?”
刘文鑫笑的没有一丝牵强,喝一口热茶,摊开手臂,说话的时候,嘴巴里有白雾冒出来。
“你也看到了,有吃有喝,每天跟志同道合的同事们一起,一门心思造管道,检修管道,生活很简单,干完一天的活儿,就能什么都不想,倒头就睡。”
眼前人灰头土脸,衣衫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余红兰却不合时宜的想起,她在首都,无数个夜晚,看到早习以为常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仿佛两个时代的人,割裂感十足。
余红兰不知道二姐跟二姐夫的日子过到什么程度了,但是谁也无法指出其中任何一方有过错。
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两人都是疼爱孩子的。
“诗雨最近一次跟你联系,是什么时候?”
余红兰有点想孩子,想通过诗雨,看看有没有宁宁的消息。
说到唯一的女儿,刘文鑫话就多了,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还有一封信。
“就两星期前,我们每月都会写信,诗雨说她又考了一百分,还参加小白鸽儿童舞蹈比赛,得了一等奖,我盼着她不要那么累,你二姐还来信把我骂一顿,说我教唆孩子不学习,我多冤啊……”
“诗雨都跟你说啥了?有没有说生活上的事儿?”
刘文鑫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唠叨的全是女儿学习生活长高穿衣吃饭上的事儿,一点都没提别人。
余红兰喝着红枣茶,听他叨叨,想起刘文鑫十几岁的时候,沉默寡言,忍不住笑。
刘文鑫见余红兰笑,忍不住挠头。
“你笑啥?”
余红兰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笑你小时候一天也凑不齐一句话,现在话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