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肯定是喝不下了。”
红梅瞪一眼红星,想想大家都亏着肚子,叹了口气,又加了点水,每人分了一点,姊妹几个都开心的不行。
余红兰松了口气。
二合面馒头不像白面那么有弹性,嚼在嘴里还有点粘牙,不过泡在菜汤里就很好吃了。
半个馒头下肚,果然感觉四肢都有力量了,没有刚出院时那种踩在棉花上的漂浮感。
几个大孩子看余红兰能吃得下饭,都松了口气。
红星眼珠子骨碌碌转。
“大姐,兰兰吃饱了,那晚上还要烧蛋花汤给兰兰喝么?”
余红梅白一眼爱掐尖的红星。
“晚上睡觉之前再煮一碗给兰兰喝,妈走的时候千叮万嘱照顾好小妹,是我们这些当哥哥姐姐的没照顾好她,她流了那么多血,本来该好好补补,家里好东西没多少,每天吃点鸡蛋红糖不能再少了!”
红星讪讪,火速转移话题。
“都是余地主家那些狗杂碎害的,大姐你知道吗?那死老太婆还要给孙女裹小脚呢!”
红梅略微有些吃惊,很快又放松了。
“那种人蹦跶这么长时间,都是咱妈仁慈,现在已经被咱们拍到泥里去了,还提她干什么!”
大哥余红军赞同的点头。
“大妹有智慧!”
余红梅早在父母先后离世的时候,兄妹几个还正伤心,没缓过来神的时候,就冷静的做了分析和安排。
余张氏来的时候只想要钱,哪里想到捡两个孩子回去养?
是余红梅暗示,红霞和红星的勤快和胆小,兄妹几个哀求示弱,让余张氏狂的失了分寸,才有今天一网打尽的后果。
余红兰看看三位哥哥三位姐姐,各有各的生存方式,就她,还总感觉不踏实。
“好了,这些天因为小妹生病,家里有点乱,红霞红星,你们学校都放假了,明天在家好好拾掇家里,这都快过年了!”
红霞和红星无不应下,家务事都做惯了,随手的事儿!
“大哥你请假好几天了,家里从余家村搜罗来的东西,有些用不上,放着也膈应,拿去走走人情,你看呢?”
余红军点头。
“我有数。”
余红梅想起大哥的亲事,欲言又止,她到底是没出嫁的妹妹,还是不要这么直白。
说话功夫,余红梅转向二哥红兵和三弟红旗。
“二哥,咱家冬菜存的不够,供销社现在天天起大早排队……”
余红兵放下碗筷。
“我跟红旗两个轮流去排队。”
余红军不放心。
“我也去吧,明早我三点半起来去排第一波,老二你五点半来换我的班,六点供销社就能开门,早点去靠前一点确保能买到!”
红旗尖的很。
“大姐,二哥我跟宝根他们是好兄弟,一会儿我就去打听打听明天供销社来什么菜,让宝根娘和姑姑给我们家留一份。”
余红梅欢喜。
“那不能让人白忙活,家里还有两瓶罐头,你给宝根带过去?”
红旗摇头。
“罐头给红兰补补身体,我看咱们从余家村带回来的枕巾不错。”
余红梅想了想。
“到底是被人用过的,咱们请人帮忙办事儿,不能这么寒碜,宝根小姑还没嫁人呢,我那有一块纱巾,最近也不会用到,你拿一瓶罐头,一块纱巾去吧!”
余红军有点不舍得东西。
“那是咱爸在申城给你买的,留个念想吧。”
余红梅摆摆手。
“爸给咱买的东西多了,颜色太鲜亮了,咱们都戴孝呢,又用不上。”
二姐余红霞是个过日子的好手。
“大姐,这排队买菜天天有,总不能一直图便利走人情,不得坐吃山空啊,大哥有工作,二哥要搬菜,明天我跟红星起大早去站队得了!”
余红星深以为然。
“就是就是,罐头留着自家吃多好!”
余红梅瞪一眼馋嘴的红星,点点红霞脑门。
“东西是死的,咱家本来就错过冬储菜的时候了,况且咱们七个的份额,不找人走关系,一次根本买不齐,天儿越来越冷,不管谁去排队,免不了半夜吹冷风,万一着凉病了,钱要紧还是人要紧?”
说起感冒,几人免不了目光投向存在感极低的老幺余红兰,看她一张小脸本来还有些婴儿肥,大病一场下巴都尖了,顿时收回反驳余红梅的话。
“况且咱家也不是年年都错过冬储菜,等你们都长大了,身子骨结实,自然可以提前把每月粮油本上的份额都买回来。
现在不用心疼钱和东西,咱们几个好好的最要紧。”
余红军点头。
“就按照大妹说的,红旗你受累!”
余红旗乐。
“宝根是我兄弟,你们放心好了!”
众人聊着天就把饭给吃完了,余红星二话不说收拾碗筷去洗,大哥二哥把吃饭的桌子抬到旁边去……
家里孩子太多,吃饭的桌子靠墙放着坐不下,不靠墙又碍事,于是就有了这一幕,吃饭的时候搬出来,吃好了归位!
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