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吧,就当是连哥报答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了!”连青颂把这一沓纸隔着车窗的缝隙递给了他,转身朝着帐篷的方向重新走去。
陆北望守在帐篷的门口,一直看着卡宴车子的方向,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连青颂攥着拳头咳嗽几声,喉咙里的腥甜再也忍不住,他立马转身猛地咳出一口血。
随后面无表情的擦干了唇角的血迹,直挺挺的朝陆北望走过去。
“不是已经知道你女人在里面了?怎么不进去英雄救美?”
他笑着问道。
陆北望神色复杂的看着连青颂,淡淡道:“青颂,你现在需要治疗。把江潮身上的炸弹拆掉,我刚刚康复,可以给你捐血清!”
“果然,你昨天送来的水果里有猫腻吧!以前你我一起出任务,分工就很明确。我负责弹药的物理输出,你负责高科技的窃听和定位。没想到你我最后一次交手,还是这样的分工!”
“我从来没把你当敌人、对手!青颂,你就算不为我,也为小雅想一想!小雅现在当妈妈了,你当舅舅了,你不想见见你的外甥女吗?”
陆北望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跟他打感情牌。
他知道他是疼连雅颂这个妹妹的,他只能赌
一把。
“小雅的女儿,我早就见过。她在西雅图生孩子的那一晚,是我守在产房外面。她中途难产,也是我临时给她请来的经验丰富的助产士,帮她渡过难关。我以为那个女儿是你的孩子,还幻想以后你会成为我妹夫,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起过对你赶尽杀绝的心思!”
陆北望捏了捏手心的汗,眼里的余光一直观察着江潮的动静。
他耳朵里塞的耳机也连接着江潮嘴里的窃听器,可是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她该不会昏迷了吧?
这个小女人身体素质向来不好,这几天没吃好没睡好,骤然感染病毒,不知道会不会很危险!
连青颂的身体忽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整个人似大厦将倾,险些站不稳。
陆北望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皱眉问他:“你怎么了?你也感染了?症状这么严重?”
陆北望其实注意到他脸色上有些发烧的殷红,但这个病毒的症状就算再因人而异,也不太可能把连青颂这样的体格瞬间击倒。
除非,他身上还有别的病!
想到昨晚录音中江潮似乎在帮连青颂用药,而连青颂似乎要通过某种迷幻类药物来缓解他的疼痛,陆北望心下就
有了不好的预感。
陆夜铮到了肝癌晚期,因为实在太疼了,也曾经要求医生给他加大剂量注射杜冷丁,来缓解他的疼痛。
到后来越来越成瘾,和他见过的瘾君子没什么两样。
最后走得也很不体面,他私自让护士给他加大杜冷丁的剂量,直接给他整个人都送走了。
陆北望眉心跳了跳,探手扯开了连青颂腰上紧紧系着的腰包。
“呼啦”一抖落,里面一个熟悉的包装盒闯入了他的视线。
陆北望认识上面的英文,眼睛的刺痛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连青颂!你搞什么鬼!你为什么要注射杜冷丁!那次你不是戒掉了吗?”陆北望抬手揪住连青颂的衣领,使劲晃了晃他的身体。
也许是晃的太猛,他一直焊在头上的鸭舌帽瞬间掉落。
一个寸草不生的脑袋出现在陆北望视线里,和他记忆里留着和他同款发型的连青颂,简直判若两人。
“青颂,你……”陆北望回忆起江月在最后的时刻,因为化疗导致了大面积的脱发,也是这样光秃秃的头顶。
“胃癌晚期,没治了!北哥,给我打一支吧,我受不了了!”连青颂有气无力的开口,状似乞求。
陆北望略显疑虑
,握着那个注射器,迟迟无法下手。
“不打的话,我可要引爆你女人身上的炸药了。”连青颂笑了,露出一排白晃晃的牙齿,好像獠牙。
“你!”陆北望狠狠心,终于还是拔了针头上扣着的针帽。
他用力刺进他的小臂,却猛地觉出自己的另一只小臂一痛。
他把针剂推进了他的身体,与此同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瞬间也被注入进自己身体里!
“你?你给我打了什么?”陆北望一瞬间怒不可遏,他不敢相信连青颂居然这么下作的偷袭他!
连青颂露出一个略显凄凉的笑容,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很了解你,你却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怎么可能求你帮忙?我疼死都不会求你,因为我这辈子最恨、最嫉妒的人,就是你!”
“你一出生就什么都有!有钱,有爱,有大好的前途!我被你们陆家像捡野狗一样捡回家,拼了命在一众打手里脱颖而出,却只能成为你成长路上的一个陪练!甚至你家老爷子说,我随时都要为了保护你而牺牲,否则我妹妹就别想过好日子!你知道我那些年在你身边,过得多痛苦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看上了阿黎,阿黎又怎么会
那么狠的推开我?她那时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胆怯,她无助,我从来没怨过她,我甚至庆幸她当年给我这只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