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望在客厅里睡了一晚,一睁眼,就和狗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瞬。
昨晚这懒狗差点被江潮抱进房间睡,在陆北望吃醋的坚持抗议下,狗才不得不发配去了阳台。
陆北望晚上的时候也接到了叶静知的夺命连环call。
不过他拿出了早就想好的借口——回来参加老二的订婚宴,顺便在老爷子面前汇报一下工作进展。
叶静知这才消了气,并且叮嘱他:“老二风头正盛,先不要和他正面冲突。还有,别再搞那些儿女情长!老爷子被你不争气的样子气得不轻,你再跟那个江潮不清不楚的,老爷子非得亲自收拾你不可!”
这话确实提醒了陆北望。
他原本是打算带她回陆家老宅参加订婚宴的,但那也只是一时兴起的念头。
全盘考虑之后,他还是听了叶静知的话,没跟江潮提这件事。
江潮自然对陆东珉的订婚没什么兴趣。
她还要珍惜宝贵的复习时间,所以吃完早餐看陆北望动身要走,她也只是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下午就走吗?那把你的手表拿走,我不要。”
陆北望从纸抽里抽出一张纸巾,贴心的给她揩掉嘴角的牛奶
,淡笑着说:“这么着急盼着我走?我晚上还回来,给你辅导英语,说到做到!”
江潮眨了眨杏眼,似乎有点意外。
她以为陆北望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还来真格的!
“随便你!”江潮起身收拾碗筷,嘴角悄悄撇起的一抹轻笑还是毫无保留的被陆北望看到了。
陆北望也笑起来,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这么小的房子,小到连狗都没法欢快的拆家,这样的火柴盒他以前选乐高仓库都瞧不上。
今天却在这里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温馨。
原来古人说的《陋室铭》是真实存在的。
斯是陋室,但有她在,天大地大都没她大。
秋高气爽,湛蓝天空下的高大梧桐,枝梢顶端的那一点金黄差不多落光了,天也慢慢寒冷起来,预示着一年又接近尾声。
陆北望又一次回到老宅,本该随着秋风也瑟瑟的半山别墅群,却因为陆东珉的这桩喜事,到处洋溢着红色的热闹气氛。
陆西珩跟他并肩走在宽阔的梧桐大道上,冷嗤道:“真是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啊!那个傻子林花好,貌似最近跟个小老板打得火热!要是老二知道他前妻带着
他的种,找了个中年丧妻的普通男人二婚了,啧啧!我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捅开真相了!”
陆北望不赞同的摇摇头:“我跟老二对打,不会拿女人孩子说事!何况江潮现在认了那孩子当干儿子,以后就和煤球一样,也是我的孩子了!你把花花肠子收起来,嘴巴闭严实!”
陆西珩给自己嘴巴拉拉链,“放心吧大哥!我是你的僚机,你不发令,我哪敢轻举妄动啊!”
“大哥,三弟!”
用陆西珩的角度来看,此时的陆东珉就是典型的人模狗样、斯文败类!
他竟然也学着陆北望,戴了个金丝边框的眼镜。
只有框,没有镜片,典型的装b行为!
陆西珩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难得吐出个成语来挖苦陆东珉:“东施效颦!”
陆东珉摸了摸袖口的钻石袖钉,斯文一笑:“欢迎来参加我和婉莹的订婚典礼,给你们安排了上位!”
擦肩而过的时候,陆西珩孩子气的故意撞了陆东珉一下。
陆东珉身子微微一侧,瞥了他们俩一眼,脸上依旧挂着虚伪的笑:“二位空着手来吃喜宴?”
陆西珩摊手道:“喜宴的红包没准备,葬礼的份子钱我
倒是备好了,二哥打算哪天收?”
陆东珉对这晦气话浑不在意似的笑了笑:“那我给大哥备了一份大礼,大哥可要收好!”
陆北望眉角跳了一下,心头又有了熟悉的不好的预感。
上次老爷子寿宴,这狼崽子也说要送大礼。
结果确实是大礼,老爷子气得血压直奔180,差点脑出血!
这次估计又是憋着大招儿要整他!
陆北望其实无所谓,因为他不像陆东珉这样穷途末路,穷的除了钱,什么也没有。
他不一样,他拥有很多,而且最在意的江潮,也是日拱一卒,大有进步。
他倒要看看,狼崽子今天又要给他演什么好戏!
订婚宴没上次的寿宴规模大,来的只是一些长辈,算是给晚辈的婚姻做个见证。
陆越琮这些人都没给陆东珉面子,不光没来,礼单上都没写名字,这又让陆西珩嘲笑了好久。
陆北望没什么心情关注这些小事,他只是有些出神的盯着大厅中央的led屏,看了许久。
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两人相识以来的各种合照,海边拥吻的、公路上飞奔的、公园里玩闹的,还有一些家居的生活照。
不算是婚纱
照,却比婚纱照更有意义。
陆北望不由得皱着眉想道,要是他和江潮办这种形式的婚宴,恐怕都凑不出来这么多照片。
怎么办,忽然有些后悔当年拒绝跟她合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