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九没看见的地方,小姑娘一滴眼泪砸进积雪中…
她路过寻来的三人,“走吧,回去。”
瞧着,她是准备再这么走回去。
酿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劝些什么…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主子,我背您。”
姜四闪身出来,单膝跪在小姑娘面前。
大有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姜安又不是受虐狂,理智回笼,她知道若是这么走过去…明日定是要生病的。
没有月色的夜里黑的很,就算是沿路的灯光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天地。
就在这其中,能听见一人隐隐绰绰的啜泣声。
姜四背上,小姑娘一只手胡乱抹着脸,眼泪鼻涕糊了身前人满肩。
姜安从来觉得天底下没有比她爹更好的人!
这般好的人,凭什么就要在一场无关于他的局中深陷泥泞。
当年的那些人中…死去的、活着享受泼天富贵的,只有她爹依旧停在北地。
若是这世间没有她姜安呢…
所有的一切该是什么样子。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小姑娘的眼睛渐渐阖上。
姜安最后的想法就是:都给老子等着!!
回了摘星院中,屋中地龙烧得更热,热水一桶接着一桶往屋中拎。
酿酿给小姑娘脱去被雪打湿的衣物,用棉被拥着已经冻到发抖的小姐,将人扶到屏风后。
她嗓音沙哑,此刻温柔的不行,“洗个热水澡,再喝些驱寒的,小姐好生睡一觉。”
明日起来,又是阳光不错的一天。
另一边的主院,
姜寂臣看着门口影子,有些疑惑的唤了一声“姜九”。
姜九推门而入。
“站在那儿作甚?”
“小姐方才来过…”
王爷手上的笔尖微顿,“没进来?”
姜九摇头,“站了好一会儿,又走了。”
站了好一会儿…
外面这么大的雪,她站在那儿作甚?
这丫头,从军营回来之后就奇奇怪怪。
想着,王爷起身准备去摘星院。
走了没两步,他又蹙眉退了回来。
“你去摘星院瞧瞧,阿安睡下没,若是睡下了就叫正律来回话。”
“是!”
摘星院,
洗过澡的小姑娘一头墨发披散,她缩在棉被中团成一坨,唤来几名暗卫站在珠帘之外。
小姑娘吸吸鼻子,刚哭过的眼睛泛着红。
她圆眸闪过狠厉,吩咐其中一人道:“传信护国寺留守的人手,给本小姐放火烧了国师的佛堂!”
暗卫身子一僵,小声说道:“国师的佛堂里还奉着南商历代皇帝的神位…”
“那就一并烧了。”姜安嗓音平淡,眼神却不容置疑。
狗屁的神位,奉着他们有个什么用!
身为先祖,不去处理外敌,不敢动京都满城的世家,祸害起自家孩子来倒是毫不手软!
这种先祖,就该在阴曹地府中乞讨!
反正她向来是个离经叛道的,也不在乎什么家族传承,烧了就烧了,反倒干净。
如今就先做这些,剩下的且等着她从北地回京都再议,人得亲自揍才痛快。
剩下的几人则被小姑娘派去了先皇帝的皇陵…
她记得自己儿时就说过,先皇的骨头得拿来煮汤!
等到几名暗卫都散去了,姜安依旧坐在床榻上思索着什么。
“姜四…”小姑娘轻声唤道。
暗卫自房梁闪身而下,跪在她面前。
姜安摩挲着装着手镯的盒子,“你且起身去京都,入皇城…”
她还没入京都前,皇城之中尽是太后爪牙。
就算如今皇帝身边都有奸细,先皇能藏的地方其实不多。
公主没嫁人前,在皇城中有一处宫殿。
她嫁人之时,先皇封了殿宇,并立下旨意,这处宫殿永远属于公主,也只有她的授意,宫人方能踏足。
想来诏书应该就藏在那儿。
“你去皇城将诏书找出来,带回北地。”
“再将这盒子送去公主府,至于那处宫殿…”
小姑娘低垂眉眼,低声道:“也烧了。”
“告诉公主,南商事多、百姓不堪赋税,宫殿就别修了。”
她现在没有头绪,搞不清楚当年的事情中南商公主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不管如何,单凭如今姜安知道的信息,她很难不去迁怒。
姜四跪在原地,没有立马应承。
他是贴身暗卫,按道理来讲不该离开主子半步…
姜四身后的香炉中青烟徐徐飘扬,是酿酿燃的安神香。
“四四,此事兹事体大,只有交予你…我才放心。”
“我人在北地,有父亲在,不会有事的。”
好生哄了几句,姜四这才应承下来,临走时还和小姑娘讲要多调些人守在她身边。
嘱托完了事情,小姑娘栽到枕头上,用被子蒙住头。
其实,现在和南商公主作对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