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在府中下人面前威严了大半生的管家要泪洒当场,姜寂臣赶紧出来救场。
“大家都到了,开席吧…”
“诶诶!”
嘴上答应的痛快,孙管家可完全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他擦干了泪,拉着小姑娘的手不放,“小主子,你是不知道…”
姜寂臣眉头一跳,突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主子他十天半月也不回府上一趟,回来了就往书房去。”
“吃饭睡觉…恨不得住在书房里!”
“咳咳!”
姜寂臣看了孙管家一眼,差不多就行了嗷!
“老奴我啊…这府上连个人气儿都没有。”
说着说着,孙管家就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整天在府上游手好闲的谢云山指了指自己,“我不是人?”
他一冒头,孙管家顺势又告状道:“谢小将军整天就知道往外跑…”
“用膳了也不回家,出去找又找不到人!”
好几次都是孙管家去春杏楼赎的人!
对上小姑娘谴责的目光,谢云山梗住,“就一次!”
孙管家:“两次!”
“我…你…”
谢小将军自闭了~
“还有军师…”
胡晏警铃大作,突然变得很忙碌,企图打断管家施法。
“快用膳吧,我都饿了。”
姜寂臣和谢云山同时看向他,“不着急。”
胡晏:……
真是狗啊!
后门看门的大黄:“汪?”(谁叫我?)
孙管家咽了口唾沫,瞧着是准备大显身手。
姜安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胡晏身上,“军师怎么了?”
胡晏脊背一凉~
“往年军师冬日里都在府上将养,今年说什么都要回军营处理事务。”
“前些日子又风寒了一场…”
“还有…”
孙管家拉着小姑娘的手告状,平日里在外面威风八面的几位声都不敢吱。
哄好了一肚子委屈的孙管家,小姑娘背着手走近,“宿在书房…不回家,还有这个生病的…”
“咳…”胡晏摸摸鼻尖。
“误会。”
肯定是误会!
姜安白他一眼,误会个屁!
她还不知道这个老狐狸…
“观砚,明日把军师的营帐收拾收拾,搬回府上。”
观砚瞧了自己的正经顶头上司一眼,对不起了…王爷!
“是!”
姜寂臣瞧着他的目光薄凉,你倒是应得快啊,本王答应你接活了?
“爹呀~”
某位王爷眼神一收,嘴比脑子快,“本王已经从书房搬回主院了!”
小姑娘撅着嘴,“那好叭~”
暂且放过你。
姜安还没点到谢云山呢,只见他弱弱举起手,“我保证下次…带你一起!”
“哎呀!”
此话一出,他成功收获两脚。
屁股上左右两个鞋印,对称的嘞~
瞧着他这个样子,小姑娘噗哧一声笑开。
姜寂臣熟练拎起闺女的后脖颈,宠溺道:“威风也耍了,可以开席了吧!”
姜安顺势抱住她爹的胳膊,大手一挥,“开席!”
话落,府外响起鞭炮声…
小姑娘没料到还有这么一个环节,被吓一激灵,堵着两只耳朵笑得开心。
今日的席面请了星桑一家还有霍将军一家,整整坐了两桌子人。
席面上,
姜安见到了谢怀青…
瞧着他的打扮,小姑娘还有些意外,“谢大公子这是做起了夫子?”
他袖间有墨痕,而且非一日之功,掌心有握戒尺的痕迹,整个人也更儒雅…开阔。
谢怀青点头,“正是。”
老夫子离世,崇州学堂接连招了几名夫子,但都不太理想。
君子六艺,大多夫子只知读书,太过死板。
他知道后索性就去试了试,这一试,便到如今。
姜安朝他一笑,笑容带着善意,“不错。”
被带来北地,他依旧能以寻常心看待北地人与事,甚至还能教书育人…
姜安是真心觉得他不错。
不过…尽管如此,她的话也不会变。
十年,一年都不能少!
“别光说话,多吃菜…”
姜寂臣一边往小姑娘碗里夹,一边絮絮叨叨。
她再低头时,自己的碗中早就垒成了小山。
鱼肉是去了刺的,肉是最好的部位,就连一颗时蔬都得是盘子里长得好看的!
不止姜安,李星桑和霍长明也有父母在嘘长问短,反倒是祁善渊,坐在小姑娘身边安安静静用饭。
突然,他的碗中多了一块鸭肉。
是沛州的陈皮话梅鸭…
他闻到了酸梅的甜味。
祁善渊抬头,顺着筷子找到了夹菜的主人。
姜寂臣眉眼平和,“尝尝看,孙管家从沛州寻来的厨子教的…”
孙管家抬头瞧了自家主子一眼,慈眉善目的说道:“老奴不敢居功,是主子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