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她这盏灯比谁都黑(2 / 3)

长安好 非10 2063 字 8个月前

好呢,那边就已经垮掉了,于是只能叹一句“非我良主”,而后默默物色下一个。

看着举棋不定的好友,骆观临竟莫名觉得常岁宁相当适合,成则成,不成则套上麻袋直接扛走,根本没得选,倒是免去了抉择之苦。

王岳对好友的险恶用心一无所知,仍在思量着越王之事,又斟酌道:“不过观临你久居官场,对越王应当更多些了解,可否同我说一说各处待其人是何看法?”

话音刚落,忽听房门被叩响了一声,王岳立刻问:“菜来了?”

骆观临:“……”是收菜的来了。

浑然不知自己就是一盘菜的王岳眼瞧着包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却不是酒楼伙计——

一名身穿浅青绣祥云纱袍,肤色白皙而身形高挑的少年负手走了进来,未开口先露出笑意:“先生稍候,酒菜随后便到。”

听出这不加掩饰的少女音色,王岳又是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骆观临,只见骆观临与那少女视线交汇之际,并无陌生意外之色——

王岳一怔后,笑着问好友:“这是令爱?”

骆观临:“?”

他可没这福气!

随着少女身后的房门被人从外面合上,王岳已默认了这个事实,笑着站起身来:“……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年还不过只是个三四岁的娃娃!”

说着,不禁埋怨好友:“……观临,你何时竟将孩子也接来了江都?且信上也没提半字,倒叫我这做世叔的连个见面礼都没能备下!”

且江都此地,是孩子该来的地方吗?他自己成日戴张面具遮掩身份也就罢了,瞧把孩子逼的,都不敢做女儿家打扮!

骆观临在忍无可忍和对好友的愧疚之间疯狂摇摆,选择暂时闭上眼睛:“……望山,她并非溪儿。”

王岳顿时困惑,不是他大贤侄女,那还能是谁?

来人很快给了他答案。

王岳视线中只见那气质分外利落的少女与他抬手,含笑道:“刺史府常岁宁,见过王先生。”

王岳困惑的表情顿时出现一道极大的裂缝,形如天地塌陷——

谁?

常岁宁?!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旁侧的骆观临,带着百口莫辩的惶恐——不是他招来的!

是,他是很可疑,他在信中得知了好友死里逃生的秘密,又特意定在今日午时再相见……可当真不是他告的密!

他岂会是那等卖友求荣之人呢!

慌乱中,王岳匆匆挡在缓缓站起身的好友身前,边急声道:“观临,此事蹊跷,但你听我解释……”

“……你不必解释。”骆观临按住好友一只手臂,上前一步,看向常岁宁:“常刺史是随我一同过来的。”

王岳急乱的情绪登时遭到冰封,整个人如一尊冰雕,近乎僵硬地转头看着骆观临:“……什么?”

骆观临语气复杂:“望山,我如今……在江都刺史府中,为常刺史做事。”

闻得此言,王岳这尊冰雕逐渐迸裂碎开。

在刺史府中,为常刺史做事】——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此刻之于王岳,却比他家中老母亲炸的那又干又硬、存了一年还没吃完、已然发了霉的年货丸子,要更加难以嚼动消化。

好不容易把碎了一地的思索能力拼凑回来,王岳脑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好友是不是被胁迫了?

他无声抓住骆观临的手臂,以眼神做出询问。

当下骆观临却只能违心替常岁宁说尽好话:“……望山,从一开始就是常刺史救下了我,并替我伪造出自焚身亡的假象,替我改换身份,留我在刺史府内。”

常岁宁适时露出善良的笑容。

王岳只能僵硬地挤出笑容回应,而后继续端着这僵硬的笑脸,问好友:“如此大事……你在信上怎也不曾提及呢?”

骆观临:“没来得及细说。”

王岳笑容愈发僵硬,写信这种事,还有“没来得及”一说?怎么着,他是写信的时候毛笔着火了?还是刀架脖子上了?

假的,全是假的!

显然,他才是被“卖”的那一个!

且“卖”他的同时,还要防着他!

这般尽心尽力,可见的确不是被胁迫了,这是心甘情愿的!

才死了旧主,便投了新主,这姓骆的是片刻也不肯闲着,一点空窗没有啊!

王岳又气又急,他很想逃,然而迎着那少女的笑脸,却又不敢动弹,这感觉好似被一头猛兽盯着,他敢跑,对方就敢将他撕的比他老母亲下锅太久的糊面叶还碎。

“先生不必惊慌,我待先生并无恶意。”常岁宁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去,抬手示意大家都坐,边道:“是骆先生向我极力引荐先生,我才托骆先生去信邀先生来江都做客的。”

王岳只能稍显拘束地抬手一礼,跟着落座下去。

常岁宁拿闲谈的语气问:“二位先生方才都在谈些什么?”

骆观临:“在说越王之事。”

说话间,看了王岳一眼。

王岳在心底又骂了他一句。

“越王李肃啊。”常岁宁道:“据我所知,此人浑身上下最大的长处便是听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