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酒的酒精含量并不高,但是半瓶下去陆易还是红了脸颊。
“好喝吧!”陆易扬了扬眉问。
“很好喝。”卡利斯托点头,轻轻晃动手中空了大半的酒瓶。
桂花酒被装在纯色的陶瓷瓶子内,打开木制瓶塞后立刻散发出馥郁清甜的桂花香味,香味里还含着股发酵后独有的醉人香气,叫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你应该有一位非常爱你的母亲。”卡利斯托道。
陆易闻言转头望向他,点头笑了起来。
克莱因夫人是位标准的贵族女士,大部分时间都身着礼服出入各大宴会,游刃有余地应付着贵族们名利的交际场。
她是时代影响下最标准、最符合上流阶层偏好的贵族女士,不管是在她出嫁前还是“赫瑟尔小姐”时,抑或她出嫁后成为“克莱因夫人”的时候。
可能唯一一样不那么和谐的就是她酿酒的爱好。
赫瑟尔小姐在酿酒上极具天赋,哪怕只是最简单的材料,在她手上都能酿造出独有的特殊风味。
这样的天赋或许对于平民家庭的女生而言是一门非常值得称道的手艺,但偏偏她并不是一位可以随意大笑大叫的“野蛮”平民女孩。
她是荣耀的赫瑟尔家族长女,注定要为了家族利益同其他有名有姓的大贵族联姻。
倘若她未来的丈夫喜好饮酒,那么她这个爱好便会成为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但是如果她未来的丈夫厌恶饮酒,甚至是厌恶他未来的妻子像个卑微的酿酒女那样泡在酒味里,那么她便再也不能亲手去酿一瓶好酒。
时代的压迫下,女性,尤其是不具有力量的女性,大都是不幸的。
而赫瑟尔小姐,在不幸中保留了一些属于自己的乐趣。
虽然克莱因公爵早早地戒了酒,但她还有三个拥有一定鉴赏能力的孩子。
“是的,她很爱我,很爱她的孩子们,我也很爱她。”
他说这话时,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让卡利斯托有点心头痒痒的。
想摸一摸他那格外漂亮的眼睛。
“真好啊。”卡利斯托道,“或许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能前往克莱因庄园登门拜访吗?见一见陆易的母亲……”
卡利斯托的表情认真,看上去不像是礼貌性的恭维,倒像是真的有意上门拜访。
陆易闻言有些吃惊,但还是很快就回答道:“当然,我的母亲也非常仰慕冕下,倘若您能光临克莱因庄园的话,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卡利斯托立马笑了,“圣殿有些非常适合加在酒酿里的植物,你带一些给她,她一定会更高兴的。”
陆易伸手用自己的酒瓶轻轻碰了一下卡利斯托握着的酒瓶中下沿,笑容飞扬明媚,“替我的母亲感谢冕下的慷慨大方!”
说完,陆易将酒瓶中剩下的一点桂花酒一口饮尽,随后头向后仰,竟是直接从树枝上坠下,将自己“砸”进了树下厚实柔软的草地中。
在与地面相撞的瞬间,两道无形的魔力在他身后垫了一下。
一道是陆易自己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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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道是卡利斯托的。
陆易躺在草地上,仰头看向依旧坐在树枝上表情愕然的卡利斯托。
他眉梢高高扬起,眼角带着鲜活明亮的笑意,金色的发丝凌乱地散在草地上,在漏下的光照中显得格外波光粼粼。
他专注地注视着他,湛蓝的双眸像是生来含情,好似正深情地注视着他的爱人。
有那么一瞬间,卡利斯托就要溺毙在他的眼眸中。
“冕下,你绝对没有在这个角度赏过桂花。”陆易笃定道。
他说话的时候,正好有几朵桂花慢悠悠地飘下,落在他的发间。
卡利斯托的鼻尖萦绕着桂花的冷香,可他此刻心里想的却是陆易的发梢也应该是染上了桂花香。
“为什么这么说?”卡利斯托眉眼弯弯问道。
“不知道,感觉吧。”陆易说,“好像想象不出教皇冕下躺在草地上的模样。”
身为至高无上的教皇冕下,卡利斯托出现在人前的模样总是矜贵优雅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教廷第一人的尊贵与威严。哪怕他面容慈爱地为流民乞儿分发面包,也依然叫人不敢敬畏靠近。
至于像这样毫无形象瘫倒在草地上的事,更是无法让人同教皇冕下联系起来。
“那你错了。”卡利斯托的笑容意外有些灿烂。
随后他效仿着陆易的举动,向后躺倒,坠落在柔软的草地上。
“咚——”
这下两人皆是衣着凌乱地陷进了草地中。
距离再次被拉近,甚至稍微挪动一下手肘就会相碰。
卡利斯托的举动彻底惊到了陆易,他扭过头看向卡利斯托,湛蓝的双眼也瞪大了。
“冕下您是喝醉了吗?”
卡利斯托看着陆易红彤彤的脸颊以及脖颈上泛起的潮红,摇头道:“不是我喝醉,是你有点喝醉了。”
陆易伸手摸了摸自己略微发烫的脸颊,“可能是有一点点吧,其实我不常喝酒,但请您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