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 时澯将巨沽要的技术都整理出来送出去,然后就真的闭关了,除了需要给席铭取饭的时候会出屋, 其他时间都和席铭闷在房间里,没踏出屋门一步。
虽然席铭说让时澯把全部灵力都用在自身治疗上,等时澯伤势全好后再来治疗他,但就像席铭舍不得看时澯痛苦一样,时澯也同样不忍让席铭一直忍受折磨。
时澯也知道, 只有他身上的伤大好、每天恢复充足的灵力才能更好的治疗席铭,所以他也没和之前一样将全部的灵力都用在席铭身上, 而是九成用于自己治疗,一成用于给席铭治疗眼睛、喉咙,以及偶尔的缓解痛苦。
“澯澯……”席铭的嗓子比之前好了些, 不至于一说话就撕裂咳血了。
“怎么了。”时澯靠过来,蹲在席铭身前。
席铭向床外伸出手。
时澯熟练的握住, 然后将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脸庞上,“其实我已经好了,但是我怕我的样子带来麻烦,才一直没治脸上的伤的。”
席铭却充耳不闻, 用手指细细的抚.摸着时澯脸上每一道伤疤。
时澯见状垂眸转移了话题, “你今天感觉什么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席铭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一些东西了,但就和医疗不发达时的高度近视一样,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看清靠近眼睛的东西。
现在, 席铭就在仔细观察贴近他的时澯。
澄澈的、带着担忧双眸和初见时没有任何变化,好像藏着细碎星光。但那让人见之难忘的容貌却被两道丑陋的疤痕遮住。
两道疤很丑陋, 席铭却用目光一丝丝一毫毫的描绘着。
“别看了。”时澯有些无奈地抓住席铭手腕,都已经说了很多次,他不治好是为了遮掩容貌,这个伤其实不重,但席铭总是盯着看,有时候还会突然发脾气,用精神力自己攻击自己。
时澯终于确定,席铭虽然清醒过来,但是精神似乎出了些问题,而且显而易见的,问题似乎和他有关。
“陪我躺一会儿。”席铭的视线很少从时澯身上离开。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长时间注视时澯,时澯早就生气了,但注视的人是席铭,时澯便只有无奈,“好。”
躺在席铭身边,时澯也不敢用力靠过去,毕竟席铭现在的身体还很脆弱,一用力就会出现新伤口。
时澯之前在救援站时给席铭治疗好一些伤口,结果在他们逃亡那天晚上,席铭又出现了更多新伤势。
时澯看到那些新伤口的时候,差一点就没控制住情绪,但看见席铭仿若无事发生的样子,时澯最终也将情绪遮掩住。
“澯澯,你到底从哪来。”席铭看着时澯,忽然出声。
在席铭习惯了疼痛和黑暗的时候,在席铭从低谷向上攀爬的时候,他能忍受自己不知道时澯的全部,他只要时澯留在他身边就满足了。
但是现在,席铭已经控制不住他对时澯的在意,他想知道时澯的一切,也想控制时澯的一切,他不想有任何让时澯离开自己的可能。
席铭知道时澯这些能力对他有利,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生命几乎是被时澯掌控在手中。但是席铭无法继续忍耐,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时澯的一切,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席铭想让时澯心里每个角落都装着他,都念着他,都离不开他。
时澯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其实……不太重要。无论我从哪里来,我也回不去了,我以后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然而在看见席铭双眼难以掩盖的执拗后,时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确实是帝国人,只不过十岁左右的时候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
“上一世?”席铭瞳孔一震,难道他们拥有同样的上一世?
“对,我在梦里的上一世不是这里,是在一个大家都穿着古装长袍的世界。那里的人没有ABO的性别划分,只分男女,还有……能以男子性别孕育生命的‘双’。”
“梦里的人分凡人和修士,在凡人眼里,修士能翻云覆雨、移山填海,和仙人无疑。我在梦中便是一个底层的修士……”
既然不打算再瞒着席铭,那时澯干脆就把自己上一世都讲出来了,“……最后我渡劫的时候没成功,上一世便结束了。”
“后来这个梦越来越真实,我便试着在现实里也修炼梦中的功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时澯抓着席铭的手,视线长久了停留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房间里沉寂了一会,席铭才从时澯诉说的那个奇幻世界中清醒过来,“你是仙人?”
星际的艺术作品中也有一段时间虚幻过飞天遁地的仙人,但所有人都认为那是无稽之谈,后来机甲的快速更迭换代,人类能够实现飞天遁地后,和仙人有关的作品便很少出现了。
席铭从没想过,在另一个世界,这个传说竟然真的能够实现,人类竟然真的可以凭借肉.体飞天遁地,填海移山。
“我不是。”时澯有点窘迫的贴近席铭,小声辩解,“我在修士里也是垫底的,也没有移山填海的本领,只是会一些小法诀,力气大一些。真实实力肯定比不过你驾驶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