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寒风凉得刺骨，此时的县衙静默无声，长歌跪坐在地上仿佛定住了一样，那些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沈若霖看着他们：“你们的县太爷为官不正，他的死是自己咎由自取。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一个老成的的官差上前：“意见我们是不敢有，只是他毕竟是官，这姑娘杀了县太爷是事实，若是放她离开，我们兄弟就活不了。”

沈若霖看了看她，思考了一会儿：“这样，你们派人将此事原原本本报给知府，其他人则押送她回向阳村，不管怎么样，死者为大，也该入土为安。”

官差们也想不到其他办法，瞧这男子也不似平常人，就按他的话照做了。

清晨的向阳村，村口的老树上结了冰霜，滚滚车轮声由远而近，长歌身穿丧服，手捧牌位安静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辆车，车上是两具棺木，早起的村民哈着手打着哈欠，瞧见这副场景，纷纷往屋里跑奔走相告。

村长得知消息，等在大娘屋门前，两侧站着官差，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里面一个官差拿着一袋银钱递给村长，“长歌姑娘说，她不懂这里的丧葬习俗，所以麻烦村长帮忙代办。”村长不敢怠慢，忙领了钱道：“应该的应该的。”

两具棺木安安静静地停在院子里，她就坐在屋里看着院子发呆。

长歌现在是带罪之身，为防止意外，所以一切自然是越快越好。

下午棺木入了土，长歌跪在坟前烧着纸钱，寒风一阵阵吹过，村里的邻居们也都过来祭拜了，有些人来劝她，她不理，村长把剩下的钱给她，她也不要。就这样重复着烧纸钱的动作。

直到天黑了下来，官差们为难地看着她：“姑娘您也别为难我们，您先跟着我们回去，沈公子定然会想办法救您出去，您就走个流程，行不行？”

另一个官差搓着手：“说实话，还没有哪个杀人犯能有您的待遇，咱们就别再各自为难了。”

长歌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墓碑轻声道：“大娘，虎子，你们一路走好。若是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长歌住进了之前关押大娘跟虎子的牢房，沈若霖走之前嘱咐了好好对待她，所以牢房是修整过的。干净了不少，还有暖和的被子。

半夜的时候，牢门响起了声音，双喜进来看着坐在木板床上发呆的长歌，冲上去抱住了她，“都过去了，长歌，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

长歌转头看到她流泪的脸，“双喜，要是我早一点去救她们，再早一点点，她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双喜抱紧她：“不是你的错，长歌，生死有定数，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长歌听完并没有好受些，反而情绪激动：“我不信什么定数，凭什么，那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看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吗，我不要，我不要。”

她太过激动，像是要疯魔的样子，双喜没有办法只得把她敲昏。

将她轻轻的放在床铺上盖好被子：“睡吧，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