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风眼中布满阴鸷,他此时当真是懊悔不已。
为了打破姜娇儿的如意算盘,他竟给自己招来这么大个麻烦!
早知道如此,说什么他也不会笼络黄丞这个蠢货!
若是眼下毁约,书院必然遭人诟病,外面的人定会说他不敢与青山书院赌,更会说他言而无信。
毁约事小,可失了书院的名誉却是大。
此事传出去,恐怕那些原本有意入书院的学子,也会放弃了。
常清风脸色不虞,黄丞垂着眼眸,小声嘟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怎么办?”
原本就在气头上的常清风闻言,更是气得不行,“你惹出来的祸事,你问我怎么办?”
黄丞不敢吱声。
常清风停住脚步,回眸看他,眼神逐渐冰冷下来:“对赌已经成立,毁约必然遭到诟病,既然不能输,那就必须得赢!”
黄丞疑惑:“可你不是说姜娇儿手里能人众多,咱们赢不了吗?”
“哼!”常清风冷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总之这一次咱们不能输。”
……
立春。
距离签下对赌协议之后已经过去半个月。
半个月里姜娇儿一直在筹备着招生计划。
她私下召集了红榜五十人中的二十人,入驻青山学院,金榜前三也将任职。
将所有条款罗列清楚之后,姜娇儿放出了风声。
噱头一打出去,立刻引起关注。
众人皆知,文会之上佼佼者众多,大多都是即将进京赶考的学子,或已经考取功名的士子。
他们各个才华横溢,饱读诗书,若能由他们来教导,在将来,必能教导出能人之才。
但噱头只是才刚刚打出来,不少人还在观望。
有清风书院在前,高昂的学费令人望而却步,百姓们也都不敢轻易入学。
琼州街道上,一块红色的牌匾立于街道口,红纸黑字上写着‘官学招生’四个大字。
坐在牌匾后面的是王羽墨和张放。
如今这两人在琼州也算赫赫有名,一个文会头筹,一个文会第二,又任职于官学的山长与教导主任,两人在文人学士中已经占据一定地位。
牌匾刚立上没有多久,便有学子上前:“羽墨先生,这官学招生是何意?我等是否可以报名?”
问话此人已过弱冠,脸上带着羞赧的笑意。
王羽墨在文会上是见过他的,虽然没有在文会上取得好名次,但也是有些能力。
王羽墨歉意一笑:“如今官学创办分为三个等级,七岁启蒙至十三岁为一等,十四岁及十七岁为二等,十七岁及弱冠为三等,弱冠之后便不再收入学校。”
来人眼中难掩失望,王羽墨又接着说道:“不过你莫要灰心,虽然官学内没有,但王妃提及过,日后会考虑到弱冠之后的读书学子们。”
“且还会给予支持,帮助学子们上京赶考。”
来人眼中迸发出一道亮光:“当真?”
“王妃所言,从无虚假。”
他问话之时,旁边也有百姓正听着,闻言便凑过来问道:“启蒙也算入官学了?那就不用再单独请先生了?”
“对。”王羽墨颔首。
“那学费一定很贵吧?”
有人啧了声:“那清风书院还没算启蒙呢,学费就足够咱们老百姓好几年吃喝了!”
王羽墨与张放对视眼,问道:“大叔,您家孩子今年多大了?”
“刚好七岁,正启蒙之时。”
张放拿了一张试卷出来,“您把您家孩子带来,让他将这题答上,这叫做摸底考试,能让咱们先生知道您家孩子的能力在什么地方。”
“只要通过了分数线,只需缴纳一百文。”
“一百文一月?”大叔不可置信,“你们这,不比清风书院还黑吗?”
“这官家的心,可真黑啊!”
王羽墨嘴角一抽:“大叔误会,不是一个月,而是一个学期。”
“啥叫学期?”
大叔询问,身后的百姓们也都是一头雾水。
“一学期便是指三个月,从春季开始到夏季初算作一学期,余下休息一个月,秋季重新收费直至过年前,循环如此,所以算起来一年只需要缴纳两百文,孩子便能上学。”
王羽墨用最简洁的方式解释给他们听。
一年缴纳两次钱,一次一百文,孩子就可以上学,算起来确实很划算。
众人也在盘算着,王羽墨又接着说道:“诸位也不用担心,所谓休息也并不是说就不管孩子们了,先生们也会布置课业,总之等入学之后,诸位便能明白。”
王羽墨说的这些,都是姜娇儿教他的。
起初他也没弄懂,为何上学还要休息一月,如此一来岂不是耽误学生们?
姜娇儿却说,这叫劳逸结合。
她揉碎了掰开了说与他听,又将自己的思路讲清,王羽墨听完之后才知姜娇儿这盘棋铺了多大。
“这般听起来倒是不错,学费也不算昂贵。”
“当然不贵!”张放颔首:“方才我们山长也还没说完。”
张放指了指桌面上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