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令人在长寿面里放了催吐药,此刻真相已然大白,李氏你还有何话说?”
朱平安在公堂上用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的对堂下老妇人说道。
其实一开始朱平安就有所怀疑,老妇人衣着簇新,体态偏胖,面色红润,身手矫健,不太像是被苛刻虐待之相;在她儿媳何王氏上场后,朱平安的怀疑更甚,何王氏衣着朴素,襦裙上还有一个补丁,一脸劳苦之相......
因为何王氏只是哭,什么话也不肯说,案子无法往下审,朱平安才想到了长寿面放催吐药这一个方法。既然你不肯开口,那就让你们肚子开口。
“知......知县大老爷,我,我......”
面对无法狡辩的真相,面对朱平安的审问,面对公堂外吃瓜群众的指指点点,公堂下的老妇人面红耳赤,结结巴巴,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是知县大老爷在长寿面里放了催吐药啊,怪不得她们吃了就吐了......若不是遇到知县大老爷,这案子又岂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知县大老爷不愧是咱大明的状元郎啊,真是神了啊,竟然能想出这种法子来,包公在世亦不过如此吧。”
“我真是欠打啊,方才我竟然怀疑知县大老爷,非议知县大老爷荒唐。”
公堂外围观的吃瓜群众此刻对朱平安敬佩的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之前看这老大娘委屈可怜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的她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可是谁能想到,她竟然是个诬告的呢?!”
“呵呵,这老大娘真是个能作的啊,她过生日,她儿媳给她吃鱼肉,人家自己吃青菜萝卜,这日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竟然还整幺蛾子,颠倒黑白,诬告儿媳忤逆不孝?!”
“这才是颠倒黑白啊,这大娘可真能演啊。现在再看,才注意到,这大娘身上穿的衣服可是比她儿媳好多了,而且这大娘吃的也比她儿媳胖多了,哪里先是被虐待的模样啊......”
“原以为是恶儿媳,谁知道真相竟然是恶婆婆,多亏知县大老爷神断......”
公堂外吃瓜群众对老妇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李氏你编造谎言,诬告你儿媳忤逆不孝,真相已经大白,不容抵赖。按我大明律例,诬告者抵罪反坐,加等处罚。你诬告你儿媳忤逆不孝,那你就以所诬告的忤逆不孝罪论处,并且加重处罚。忤逆不孝者,十恶不赦之重罪,仅次于谋反叛乱。以本案情形,忤逆不孝,轻则也要处以重打五十大板,游街示众。你诬告加等处罚,处以重打六十大板,插标游街示众。”
朱平安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面无表情的对公堂下老妇人宣判道,说着伸手从签筒里抽出一根令签。
什么?!
重大六十大板?!还要插标游街示众?!
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这六十大板下去,即便活下来,怕是也下不了床了......
老妇人李氏闻言如遭雷击,霎时面无血色,双腿发软,整个人噗通一下子瘫坐在地,吓的连连磕头求饶,“求知县大老爷开恩啊,求知县大老爷开恩啊,老婆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知县大老爷开恩啊......”
“现在怕了,早干什么去了?!你过生日,你儿媳给你大鱼大肉,人家自己吃青菜萝卜,你还诬告人家忤逆不孝,让知县大老爷判决你儿休了人家,你这人心咋这么黑呢......放着好日子不过,净整幺蛾子!”
围观吃瓜群众对老妇人嘲讽不已。
“知县大老爷,求你了,我家婆婆年纪大了,受不了六十大板;我婆婆又是好要面子的人,让她插标游街,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求知县大老爷开恩,饶了我婆婆这一次吧,民妇在家给知县大老爷供长生牌位......”
听到朱平安要惩罚婆婆,何王氏不仅为她婆婆担心不已,连连磕头,替她婆婆向朱平安求情。
“你婆婆诬告你忤逆不孝,要本官判决令你丈夫休了你,如此待你,你还要替你婆婆求情?”
朱平安停下手里丢签的动作,饶有兴致的对何王氏问道。
“是的。求知县大老爷开恩,饶了我婆婆这一次。”
何王氏用力的点头,接着不停的磕头求情,用力之下,额头都磕破了。
“唉,婆婆诬告,她还替婆婆求情,这样的好儿媳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这老虔婆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这么好的儿媳妇,竟然不知道珍惜......”
围观群众见状,对以德报怨的何王氏赞不绝口,对诬告的老妇人嗤之以鼻。
“何王氏,你的一片孝心,本官感受到了,但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诬告者抵罪反坐,加等处罚,这是我大明律例的明文规定......”
朱平安摇了摇头,复又将令签拿起。
“知县大老爷,民妇愿意替婆婆受罚,求知县大老爷成全......”何王氏见婆婆的罪宽恕不了,便请求代替她婆婆受罚,连连磕头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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