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张县丞他们踩好点的画舫,今日被装饰的更盛昨日,不仅张灯结彩,更是铺设了红毯。张县丞等人躬着腰殷勤的将谦公公引进了画舫。
“你们有心了。”
谦公公掐着兰花指,摇曳着身姿,走进了画舫,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主位上。落座前,谦公公洁癖的以绣帕擦了一下椅子,见上面没有一丝灰尘,满意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谦公公的肯定,张县丞一干人顿时如饮了甘醇的美酒一样,美的不行,觉的他们提前了一天的奴隶没有白费,愈发的殷勤了起来。
张县丞为了讨好谦公公,特意托了好几层关系,重金从府城请来了三位大厨,不计成本烹饪各种山珍海味、珍馐美食,自从谦公公落座后,一盘盘一叠叠的珍馐美味流水似的往桌上端,窖藏了百余年的美酒陈酿开了一坛又一坛。
河岸两侧,追逐画舫的流浪狗更多了......
张县丞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精心准备的山珍海味,却未能让谦公公满意。
“这道龙井虾仁,讲究的是虾肉白而鲜嫩,芽叶阵阵清香,可惜,这盘火候把握的不够,浅了三分,嫩则嫩矣,芽叶的清香未能浸入虾仁之中......”
在张县丞他们殷勤的推荐下,谦公公尝了一口龙井虾仁,虾仁只吃了一半,便撂下了筷子,用绣帕擦拭了一下嘴唇,淡淡的点评了一句。
火候不到吗?
一干胥吏尝了一口虾仁,差点没把舌头吞进肚子里,我们怎么吃着好吃的不得了啊!?
“咳咳,谦公公尝尝这道西湖醋鱼,这道菜可是江南菜当之无愧的‘魁首’。我们特意从台州府城请来的刘师傅,正是台州府台州府最擅长做西湖醋鱼的大厨。”
张县丞见谦公公没有吃好,不由有些着急,正好此时上来了一道西湖醋鱼,张县丞脸色大喜,慌忙亲手接过这道菜,双手殷勤的放在了谦公公身前。
谦公公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轻咬了一口。
一口鱼肉入口,谦公公轻轻咀嚼片刻,缓缓的吐出了几根细微的鱼刺来。
众人期待的看着谦公公,等待着谦公公的评价。
这刘师傅可是做西湖醋鱼的行家,在整个江南都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张县丞等人信心十足,相信这道西湖醋鱼一定能得到谦公公的好评。
不过,又让他们失望了。
“这料汁调的马马虎虎还算凑活,鱼肉也够鲜嫩,不过这精细劲儿可就不行了,宫里的御厨做这道西湖醋鱼,可是吃不出一根鱼刺来。在烹饪前,御厨已经将每一根刺都跳出来了,这鱼刺啊放到盘里,刚好拼成一条鱼形......”
谦公公用绣帕擦了一下嘴,微微摇了摇头,对这道菜的评价也不高。
“呵呵,也是,谦公公在宫里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是我等贻笑大方了。”
姚主簿微微笑了笑,恭维的说道。
“哪里哪里,杂家也就是服侍娘娘,蒙娘娘恩宠,跟着沾了点光......”
谦公公绣帕半遮嘴唇,谦虚的说道,话语里谦虚不已,脸上满是骄傲。
不男不女的,真特娘难伺候!
李典史在心里腹诽不已,不过脸上不敢表露分毫,张县丞特意给他交代过了,要把谦公公当成亲祖宗一样供着,哄到靖南,对付朱平安。
虽然谦公公对膳食比较挑剔,但是在姚主簿、张县丞等人的刻意讨好恭维之下,以及不计工本的流水一般络绎不绝、接连而上的山珍海味下,这顿宴席吃的也算是宾主尽欢。宴席上自然而言的就聊到了谦公公下江南的差事。
“谦公公,采买金宝珍珠来我们靖南就对了。江浙是咱大明有名的珍珠之乡,而靖南更是咱江浙有名的珍珠宝地,便是盛名在外的诸暨也不如我们靖南。”张县丞双手捧着酒杯,恭敬的敬了谦公公一杯,饮毕说道。
“哦?”听到了珍珠,谦公公明显感兴趣了起来。“绍兴诸暨,越国古都,西施故里,乃是我大明有名的珍珠之乡,这个杂家知道,据说月宫嫦娥仙子有一颗冠绝天下的大明珠,常常在掌中把玩,仙气缭绕。有一日,嫦娥仙子不耐寂寞,偷偷在桂花树下与吴刚私会,将珍珠留给金鸡守护。金鸡如平日一样,将珍珠抛来拱去,偷偷玩耍,一不小心,明珠掉落凡间。金鸡追逐明珠下凡,明珠掉落了诸暨的浣沙溪里。珍珠有灵性,见山川秀美的诸暨远胜寒冷的月宫,不肯回去。为躲金鸡追逐,明珠从浣沙溪飞入溪边浣纱的妇人口中。妇人怀珍珠诞下了西施,故有‘尝母浴帛于溪,明珠射体而孕’的典故,诸暨也因此称为珍珠之乡。不过,张县丞所言,诸暨也不如贵地靖南,却是何说法?”
见谦公公对自己的说辞感兴趣,张县丞更是卖力的表现了起来,“众所周知,这珍珠自贝壳中孕育,诸暨位于内陆,止有河贝,而我靖南背靠无边大海,不仅和河贝,还有海贝。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远胜诸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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