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火中沉入江底,江东军几乎全军覆没——”
听着这样的禀报,张辽深吸口气。
不得不说,昨夜的一战是他这辈子打过的最凶险的一场仗,敌人的突击…敌人的疯狂,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也第一次让张辽对“江东子弟”这四个字有了全新的认识。
——江东不全是鼠辈啊!
至少那徐盛,就是一个可敬的对手!
呼…
又一次长长的呼气,张辽艰难的站起。
兵士们连忙搀扶起张辽,“将军,你怎么样?”
“我无恙…”张辽嘴上说着无恙,可他身上的伤,哪怕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可那一道道刀口依旧在往外溢着鲜血,鲜血森然。
“还真是可怕的对手啊,一个徐盛都如此难缠,云长怕是想简单了,那庐江城未必好破——”张辽幽幽的发出一声感慨,他最后望了那倒在甲板上的徐盛,“厚葬他——”
而这一句仿佛用尽了张辽最后的力气。
只听得“咚”的一声,张辽竟毫无预兆的栽向一旁…那全凭意志的战斗,真到结束的一刻,也是虚弱、力竭的一刻。
“将军…”
“将军…”
“医官呢?医官呢?”
甲板上传来一道道无比关切、揪心的声音,一时间,这里乱作一团!
…
…
濡须口的高台上,孙绍与周循观望了一夜。
他们不知道那战船中,张辽与徐盛疯狂的对拼…不知道那战船中上演的是何等修罗场的一幕。
但…
从东吴水军的楼船,冲向大火,撞开暗桩,然后“同归于尽”般的冲向曹魏主船的一刻起。
孙绍与周循就感觉到,这支东吴水军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束手待毙。
消息传回,也应证了他们的猜想…
明明是无数埋伏,是必胜、完胜、大捷的战役,可对于魏军而言,却是惨胜!
哪怕是他们的将军张辽张文远也落得重伤晕厥的下场。
当然,这些对于周循、孙绍而言,不重要…
甚至,他们还有些喜闻乐见。
这支徐盛带来的东吴水军不仅成功的坑害了孙权支援而来的三千精兵,也重创了曹魏水军…再没有比这更乐观的局面了。
孙绍忍不住感慨:“五十艘濡须口战船,三千孙权亲兵的性命,两百余艘东吴战船,一万五千余江东水师…这般战损,足够那孙权狗贼伤筋动骨了…”
“何止是伤筋动骨…”周循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他冷冷的道:“孙权要慌了,他现在能用的兵,除了庐江的那支,只剩下我手下这支了!我现在能信任的唯有我周循了!”
这…
听到这话,孙绍有些疑窦,“若是消息传回,你濡须口兵马并未折损一分一毫,反倒是援军尽毁,怕是会引起孙权的怀疑!”
“谁说我兵马并未折损一分一毫了?”孙绍的话让周循立时反驳
“啊…”
不等孙绍疑惑的张口,周循笑的更灿烂了,“我若说我也损兵折将,只剩下三千残兵坚守濡须呢?”
这…
在孙绍惊愕的眼神下,周循的话继续吟出,“知道真相的只有我周循、周家军以及鸿雁,其余的都已经死了——”
随着周循的话脱口…
“报…周将军…”有亲卫立时来禀报道:“有从江中游回的东吴败军…纷纷退至营中。”
“我知道了…”周循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这亲卫转身就准备离开,哪曾想周循的话接踵而出,“等等,将这些败军都‘小心’看护着,过得几日…等人多了、齐了再动手!”
说到“动手”二字时,他的眼神中突然就锋利了起来。
孙绍也像是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
…
江陵城,荆南的英雄郝昭回来了,一下马车,他就问:“听闻云旗公子也到江陵了!他在哪?我去拜访一番!”
驿馆中有官员回道:“四公子知道你回来了,说是明日他会招你前去,今日让你当先回家看看。”
随着这一句话…
郝昭的脑海中,顿时想到了他的妻子,那位习家女儿与庞家公子庞林诞下的掌上明珠,集庞、习二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庞荣!
“四公子既如此说,那我这就回习府…先回家看看…”
郝昭无父无母,自打娶了庞荣后,真的就把这里当家了,当然…因为有关羽、关麟的做媒,无论是习家,还是庞家,大面儿上也不曾为难过郝昭。
他跑的飞快,而如今的习家也已经迁至江陵城的新城之中,若非热心人的指引,郝昭都找不宅府到底在哪里?
说起来…这新城如今已经一派崭新的气象。
沔水山庄整个搬来新城,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一新城的土地,而沔水山庄中的工人,因为工钱不少,也纷纷在附近置办起了自己的新家,都是青砖红瓦的房子。
而房子之间的巷弄,也是用青石地板铺就的道路。
这些道路是糜芳自掏腰包整的,房子也是折价过后卖给这些工人的,但…有一条,就是这些房子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