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战甲被染红,在阳光与刀芒的映照之下,变得璀璨无比。
朱桓急匆匆的穿上铠甲,一边跑一边大喊:“迎上去啊,迎上去,夺回城门,夺回城门…”
他话是这么说,可当他跑到城门时,这里早有门户洞开,如今…已经不是城门的问题了,而是——巷战!
朱家军仅存的那些负隅顽抗者,正在与关羽进行着最后…也必将败亡的巷战。
看到这一幕,朱桓骤然变色,他想不通,好端端的一座城,怎么还没守,就被迫沦为巷战了。
他胆怯似的后退,忙不迭的喊道:“快,撤往东门,撤往东门——”
东门本是撤退时用的。
只是…这里,周仓、王甫、赵累也早已利用“双钩车”先登夺门,这里与西门一样,也陷入了被动的巷战。
这下,朱桓手足无措的望着城内城外崩溃的守军,无力地说,“完了,完了…我怕是要,要赴九泉,去见我那可怜的儿子了。”
朱桓身边的亲卫已经越来越少,有自己逃跑的,也有在这种时候,果断选择与朱桓保持距离的,仅存的一些族人也是四顾去眺望,寻找逃亡之策。
就在这时…
一柄锋锐的利剑突然拔出,狠狠一剑刺穿了朱桓的肩膀,朱桓剧痛惨叫,摔下马来,他惊恐的望着那刺客,那女刺客…
他失声道:“是…是你?落头氏的女人!”
杀他的,正是东吴解烦营的那婢女,她收起匕首,任由鲜血从朱桓的肩膀处涌出。
特任由朱桓一手撑地,勉力支撑着那虚弱的身子。
这女子冷冷地说,“落头氏不过是我进入解烦营化用的身份而已,我有名字,我叫周夷,我是解烦营密探不假,可我亦是吾兄周郎之妹,纵是落头氏的女人,脑袋也好端端的长在头上,不会夜晚时四处乱溜…倒是你的脑袋…”
说话间,这名名唤周夷的婢女眼眸中,寒芒一阵,毫不留情的匕首划过…
只见的朱桓的脖颈间多了一道血线。
吴之四姓之一,朱家的第二号人物,就这样殒命益阳城中。
倒是这周夷,她的眉宇轻轻的舒展,她最后凝视了一眼倒地不起的朱桓,然后浑然没事儿人一般的离开了此间。
一边走,她一边在心头轻吟:
——『想不到,此生…竟还能帮到那负心人!』
这一刻,她想到了某个人,某个在蜀中,一身正气,却对她“绝情”、“决然”到极致的男人,还有他的那句“既以身许汉,难再许卿——”
…
…益阳城已破,关羽趾高气昂的带着关家军进城。
从双钩车、吕公车的攻城到这一战结束,整个也只用了一个时辰,可谓是风卷残云。
除了吴国大将朱桓莫名其妙的死在城中,肩膀处有被匕首刺破,脖颈上多出了一抹血色,却无人认这份功劳…
整个朱桓的死,沦为了一桩悬案外,整个攻城过程都很顺利。
来自江夏的兵士们已经开始拆解吕公车与双钩车。
双钩车还好…能够迅速的拆解开来,需要用的时候,随时拼接。
可吕公车的拆解与拼接就是一个大工程了。
反观关羽,他迈着龙骧虎步,走到官署中,望着官署内四处可见的灵牌,看这上面朱然、朱异的名字赫赫然醒目。
关羽笑了。
他坐到那太守的座位上,沉声道:“这里又该填上一处灵牌,呵呵,倒是只差一个朱治,这吴之四姓之一的朱家,期内一门将者,就悉数能到九泉下团聚了…”
提到了朱治,关羽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江陵与长沙的守势。
来之前,是有情报告诉关羽的。
——吕蒙、朱治、贺齐、丁奉、蒋钦突袭长沙;
——而周泰、徐盛、潘璋、马忠偷袭的是江陵…
突然想到这里…
关羽难免去思索,也不知道…这边…他关羽攻的顺利,那边…东吴的这群鼠辈、小人,他们不会也这般顺利吧?
“可有江陵与长沙的情报?”
关羽询问周仓,言语间带着几分关切。
周仓如实说,“回禀二将军…关家军行军如飞,就是有荆州的消息,怕那送消息的快马也赶不上咱们关家军的脚力…”
此言一出…
“哈哈哈哈…”关羽大笑。
而随着笑声的落下,他收敛起对荆州的担忧。
是啊…他关羽担心个毛毛虫,他带着关家军只管往前冲,攻城陷地,后方的事儿…就悉数交给云旗好了!
哪怕是对糜芳、廖立没有信心,可关羽又岂能对儿子关麟没有信心?
当即…
关羽话锋一转,“城内可都清剿完成了?”
“整个益阳城已经肃清!”关平迅速回道:“按照俘虏的交代,乌林港处还有大量的船支,对岸的赤壁,以及赤壁后的沙羡、柴桑、樊口…所部兵马均不足三千,整个东吴的后方,唯独这益阳城囤积着大量兵力!”
“正好…”关羽一丝不苟的颔首,继而抬眸,“吕公车摧城拔寨是厉害,可却太过笨重,不好拆卸,更不好运输,倒是那双钩车更好,拆解下来,运输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