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期艾艾的声音传出。
“他死了,让,让我进去…”
人们在生命受到威胁的一刻,任何的秩序与规矩都将化为乌有。
被第一轮蹶张弩射出的弩矢,直接射杀的其实只是少数,可面对这未知的惨状,互相践踏而亡的人更多。
而这…只是四万支蹶张弩的第一轮齐射!
…
…
土坡上,四万支蹶张弩一如既往的整齐排列,弩矢早已上膛。
战士们双腿蹬着弩,方向朝向天穹…每一个弩手目光坚定而冷静,默默地等待着指令,然后释放出这无与伦比的力量!
“拉满弦——”
“射——”
廖化的声音再度吟出,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打算再给敌人喘息的时间,一道声音落下后,他连续的大喊:“拉满弦——”
“射——”
如果说第一轮四万支弩矢的齐射是试试水!
那么现在…
四万蹶张弩连续不断的发射出弩矢,速度之快,频率之快,数以十万计的弩矢漫步于天穹,这等景象触目惊心,仿佛整个魏军营盘的上空都布满了死亡的气息。
一轮又一轮。
一轮又一轮。
到最后,就连魏军的盾阵也承受不住这弩矢的威力,被密密麻麻的弩矢压垮,四万弩矢几乎覆盖整个魏军营盘,如蝗虫过境一般密集的弩矢,不允许任何一个曹军的将士逃出这里。
盾阵被击碎了。
庞德的最后一个儿子庞虎是被一枚枚弩矢压迫木板,木板坠落,最后生生的将他压扁…窒息而亡。
他临死前尤高喊着:“父亲…父亲…”
可…回应他的是一匹中箭的马儿。
这马还是庞虎的坐骑,马儿股部中箭,样子变得癫狂,马蹄呼啸,毫不留情的从他主人的身体上踩踏而过。
这是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击!
——庞德的四个儿子,悉数倒地!
尸体…
整个营盘,到处都是尸体,人的尸体,马儿的尸体!中箭的尸体,被践踏而死的尸体。
这种吊射的弩矢可是连轻甲都可以穿透的,普通民房的房顶都挡不住,盾阵挡不住!
帐篷…不过是一块儿布,哪里拦得住呢?
没有一处帐篷不是千疮百孔的…没有一个魏军兵士是活着的。
每个人身上都中了太多的弩矢,而这些军士中大量的又都是新兵,除了束手待毙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反观廖化这边…
每个弩手身侧的弩筒里有三十支弩,一个时辰,他们愣生生的将这三十支弩全部射尽。
廖化紧张的望着敌军的营盘…
他担心,没有将敌人射杀干净,但凡有一支骑兵杀出,如今他们这四万人就要成为靶子了!
攻守之势就要彻底改变了!
等待…
漫长的等待,所有四万弩手看着他们空荡荡的弩筐,再望向那几乎被射成刺猬的曹军营盘。
保守估算,这营盘中的弩矢超过百万!
终于,在半个时辰的沉寂过后,四万双眼睛的注目下,没有一个兵士从这营盘中退出。
廖化当先呼喊。
“赢了——”
“全歼敌军,大捷——”
而随着这一道声音,整个四万弩手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呼喊,“赢了,赢了…”
“射的腿都麻了…总算是全射死了——”
“真特奶奶的,从来没有射的这么爽过——”
“若有机会,还真想再射三十发——”
话语日趋离谱。
廖化那冷凝的面颊上,也终于的露出了欣欣然的表情,他琢磨着,这一仗可以称之为“完胜”了吧?
所谓完胜,是在己方不损失一人的前提下,全歼敌军,可谓之——“完胜”!
当然,完胜…说起来简单,可古往今来,真正做到这些的又有几人?
现在廖化在意的唯独一条。
那便是:
——那天杀的白马将军,那狗日的“庞德”,他死了没?
…
结束了,漫天的剑雨总算是结束了。
整个庞德的营盘仿佛被压垮了一般…就连哨楼都承受不住这数万弩矢的重量被压垮,渐渐的,一些乌鸦闻到了血的味道,开始在营盘的上空盘旋,它们像是找到了可口的食物。
可这些营盘中倒地不起的人儿…再也回不了家。
“黄老,刘先生…先喝口水,解下渴!”
距离此间不远处,一处稍高的地形上,一驾马车,一匹毛驴,三个人影立在坡边。
马车的后方有百余兵士护送…
至于前方的这三个人,分别是诸葛恪、刘晔与黄承彦。
关麟特地吩咐诸葛恪,在秘密调派四万弩兵的同时,也要将刘晔先生,与黄老带过来,让他们亲眼看到…秦弩四万枚齐发时的壮阔景象。
如今…
这看也看了,震撼也震撼了,诸葛恪连忙拿出水袋,分别递给两人,名义上说是喝水解渴,实际上是为他们压惊。
其实,说到这压惊,不止是这秦弩监制者的黄承彦与刘晔,就连诸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