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权与地位,仅仅次于“仁、惇、渊”这三位宗室将军。
而假节钺的特点,就是…可以代替曹操行杀伐之令!
莫说此刻,杀的是一个副将!
就是把“杨修”杀了,甚至把“曹植”杀了,都合着“规矩”呢!
这也是为何,这支汝南军在遇到于禁之前,会听曹植与杨修的。
可于禁一出来…在他的威慑下,曹植与杨修算个屁啊?
此刻,曹植连忙提醒道:“将军…东吴军正在进攻合肥城,间不容发,还望将军…”
不等曹植把话讲完,回应他的是于禁那冷若冰霜的目光。
“子健公子是在教本将军做事么——”
呃…
这次曹植感觉腿更软了。
却听得于禁大声吩咐道:“全军听我号令,在寿春城东二十里处就地安营扎寨,与寿春城互为犄角,本将军只给你们两个时辰,没有完成安营任务者,军法处置,现在开始——”
此言一出…
顿时,所有兵士齐刷刷的朝城东奔袭,哪里还有半个再敢再言支援合肥战场的。
这…
曹植忍不住再度开口,“可…可如此,合肥城…就…就…”
又是不等曹植把话讲完,于禁立刻打断道:“本将军从不做冒险之事,合肥城已经失了先机,再去不过是送死!”
“当务之急,本将军要做的是保住寿春,寿春若在,淮南就在,那江东的碧眼儿就是攻下合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若是寿春丢失,淮南不存,那才是大难临头!”
于禁展现出了他独有大局观。
他在用行动证明,在过往的兵戎生涯里,他立下的那一个个防御战功,绝不是一纸空谈。
曹植咬着牙…他想反驳于禁,却…
“子健公子…”不等曹植张口,于禁的话再度传出,“四公子应该清楚,如今的局势下,你能带兵驰援寿春,保住寿春,就足以将功补过…人心不足蛇吞象,再往前涉足一步,极有可能你的功勋,你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说到这儿,于禁指着身侧的那副将的无头尸体,“他是有罪,却罪不至死,子健公子且好好待他的家人吧,他是替你抗下了半数的罪责!”
说到这儿,于禁再不与曹植多言,他昂起头。
当即吩咐道。
“——鹿角十重即刻摆上!”
“——所有将士,包括本将军在内,兵刃不离身,敌军随时就会攻来,我等时刻准备,严阵以待,御敌!”
于禁那嘹亮的声音响彻于此间。
他的人却已是翻身上马,疾驰走远。
这里…一时间,只剩下曹植那凝眉、踟蹰的模样…
过了半天,他方才喃喃:“于禁将军这副将…是…是杀给我看的!”
杨修叹了口气,感慨道:“他也是杀给三军看的,杀给曹丞相看的…今日,于禁将军之行径,倒是让我想起建安二年时丞相征讨张绣,张绣降而复叛,整个曹军乱于一团,就连丞相也不知所踪,生死未卜时的情形。”
“世人只知,那一战子健公子的大哥战死,丞相的侄儿曹安民战死,丞相的爱将典韦战死,丞相的爱马绝影也殒命此间,可…世人谁又知道,若不是于禁将军带着几百人抵挡住张绣军的攻势,面对如潮的敌军,即便有人死伤,阵型不乱,也没有一个士卒逃跑…!甚至,在逼退敌军后,他整军列队,起军鼓行军撤离,就像是打了胜仗一样的军队!”
“甚至到最后,他不忘先安营立寨、挖凿沟壑,严阵以待…便是有人诬告他反叛,让他去向曹丞相解释,他也岿然不动,只说‘敌军马上就到,没有营盘和准备,怎么防御?’”
杨修像是感慨良多。
“这一战,若是没有于禁将军,怕就不止是死了长公子、曹安民、典韦将军与一匹绝影马了,丞相怕死也…也…呵呵,今时今日与当年的情形何其的相识啊?”
嘶…
听着杨修的话,曹植不由得重重的咬住嘴唇。
他的眼眸再望向地上栽倒的那无头尸体时…
不由得感慨。
“不愧是父亲最器重的外姓将军…”
“呵呵…”杨修浅笑,“不过…至少现在看来,于禁将军还是站在子健公子这边的,否则…他不会帮子健公子这一次,或许…”
杨修的话说到这儿,戛然而止…
其实,他心中在想。
——『或许于禁将军也意识到,丞相不再年轻了吧!』
一番话脱口…
杨修的眼眸微眯,眼芒中多出了几许意味深长。
——『至少,这一次…用那李藐之谋,子健公子是能将功补过了!』
——『呵呵,说起来,这位李藐倒是有些能耐…且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呢,值得将子健公子托付的人!』
似乎是意识到,私自调动汝南兵马,这件事儿…总是需要有个人替子健公子背锅。
还好…
有李藐在,杨修这“锅”,也算是能背的轻松一点儿了。
…
…
——启程了。
趁着这微明的晨曦…
关麟总算要从长沙郡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