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偏厢车,可因为糜芳的缘故,这些驻守在偏厢车后的部曲,一步都不敢退。
其实,他们有胆怯,他们有彷徨,他们有无措。
可他们更害怕的是,现如今他们的老爷糜芳的表情。
那宛若癫狂了一般的表情。
还有,他手中那泛着凛冽寒意的刀。
这刀太过锋利了!
任何一个萌生退意的将士都要去衡量,他们若是退后一步,这刀会不会直接就劈向了他们,以儆效尤!
“——人在车在!人在船在!”
糜芳歇斯底里的大吼…
任凭火焰的燃烧,这偏厢车阵死死的堵住这“葫芦口”,没有给敌骑一丝一毫突破的机会。
糜芳已经拼了。
他知道,在这么坚守下去,可能他的部曲会被火矢射杀。
就连他自己,也会很危险,但是…比起那新城的巨大金钱与利益,他不得不坚守在这里。
他必须铤而走险!
话说回来…
这些部曲都是跟着他糜芳许多年的手下。
他们若死了,糜芳会心疼!
但这不重要,这世道…只要有钱,那他糜芳就可以买到一切的快乐。
江陵城东市上人丶贩子多了去了,大不了,他再买个五千、一万的奴隶!
对于糜芳而言,只要有钱,他可以买到一切,他可以忘却所有的烦恼。
他就是这么一个纯粹的人!
一个极致的,将钱,将利益看的极重的人!
——人在车阵在!
——人在船在!
…
…
小小的一方伏虎山的谷口。
战火燃烧,无数人撕心裂肺的怒吼。
从九天俯瞰,可以看到密集的火矢,在不断地朝那黄色的车阵射落…一阵阵的火焰激荡而起,几乎点燃了整个谷口。
无数鲜血汇聚而成了一处处血泊,在整个葫芦谷口,与那被燃烧的偏厢车汇聚于一处,然后被火焰与鲜血点燃。
火势愈发的大,战况空前惨烈!
而偏厢车阵,却硬生生顶住了敌骑的火矢…
尤自岿然不动,一步不退!
就在此时…
通往伏虎山的官道上,一个高处的山坡,千余骑兵驻足,齐齐的望向伏虎山方向。
这些骑兵中,为首那身着铠甲,骑跨着赤兔马,长髯无风自动、威仪棣棣的关羽最是引人瞩目
“二将军…着火的防线,那好像是伏虎山伏虎石碑处!”
有副将提醒道。
又一名副将提醒说:“糟了,多半是那贼将文聘先到这里,这火还是点燃了!”
这两句话脱口…
此间一千骑兵,每个人均是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伏虎山火起,这在他们看来…就意味着两百艘战船已经点燃了!
如今是枯水期,哪怕这个时间,他们再赶过去,又去哪找水扑灭。
怕是这两百余艘战船…
就…就这么没了!
未来涨水期…关家军的巨大优势也随着这一把火消失殆尽。
——『可恶…』
无数关家军的骑士,心头都发出这样的两个字。
他们一个个的面颊犹如怒目金刚,恨不得用眼中的凶光去扑灭这场大火。
反观关羽,他一言不发,那亘古不变的面颊上没有丝毫色彩。
夜风吹拂着那他长髯,他的身影显得愈发的伫立…可莫名的,在这如磐黑夜下,这一抹伫立中,突然就多出了几许悲凉!
——『云旗的信,还是来晚了一步么?』
——『这些战船,还是没了么?』
渐渐地,关羽的眼眸凝起…
短暂的沉默后,他伸出手,只淡淡的吟出了一个字——“刀!”
身旁的提刀副将迅速的将“青龙偃月刀”呈于关羽。
却见得关羽提起青龙刀,双腿一夹赤兔马肚,赤兔马仿若通灵性一般,它感受到了关公沉默之下的怒火。
“——得得得!”
伴随着一声嘶鸣,关羽一人一刀一马,宛若乘空御风一般,坑洼的山道,在赤兔马的脚蹄之下如履平地…
等到一干副将反应过来时,关羽早已一骑绝尘而去。
这…
副将一愣,旋即连忙呼喊。
“——追…快,快追上关公!”
“——快…”
…
…
——尴尬了。
——文聘有点儿尴尬了。
他本以为用弓箭压制连弩,然后用火矢点燃偏厢车…
根本不用等到这些偏厢车被焚烬,那车阵已然会后退,糜家军什么叼样子,他文聘多少心里是有数的!
不用多!
只需要一个缺口!
只需要一个缺口,文聘就有把握从那葫芦谷口冲过去,然后将这个缺口迅速的撕裂开来。
再然后…就是对那偏厢车后的糜家军——肆意纵横的杀戮!
精锐骑兵对上渣渣步兵。
一个能打一百个!
可…特么的…已经足足烧了半个时辰了,那偏厢车的木头被烧成了灰烬,却不曾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