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嫁过来没多久,你们就给我写信,说什麽管不住下面的妹妹们,说什麽後悔了,不该把家务活儿压我一个人身上。
我就以为你们真的改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是你爸!你说的是什麽话!”
“你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了!我现在只在意我男人的前途!好啊,这些都被你们当爹娘的毁了!送上门巴结的关系,能轻易拧成麻花的关系,被你们毁了!”周嫂子深吸了口气,道:“行了,以後除了逢年过节,咱们两家人还是别联系了。”
两家人……
这可真是伤了周雄的心,想澄清自己,女儿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周雄精神有些萎靡,请了几天假,回去睡了几天。
周师娘在得知大闺女打来电话抱怨的内容后,叹息了下,没再说什麽。
他俩後悔吗?
肯定後悔啊。
想再找个学徒,但其他人一听说前头的周军被算计走,吴国平又被夫妻俩识人不清当恩人,现在已下放,好人家的孩子谁敢来?
倒是想吃绝户的,积极得很。
可那些人算计都写在脸上了,两口子能同意了?
即便是以前,也难找到合心意的继承人,更别提现在了。
现在他们知道军娃子的好了,再一听周泽安军衔不低,乔钰以後也是有军衔的军医。所以军娃子养父母怎麽可能惦记他们手中那点东西?
乔钰离开市区时,还给军娃子买了三大件,是用吴国平赔偿买的。换做其他人家的养父母……
反正不是亲生的,早就昧下这笔钱了。
乔钰两口子人品没得说啊。
再有。
周雄最近听到来国营饭店吃饭的客人闲聊,说医院食堂的饭菜比国营饭店还好吃……
他就知道是军娃子了。
他早就知道军娃子是有天赋的,之前有吴国平这个恩人在,他故意压着,怕吴国平心里不平……
看看自己,都做的什麽事儿啊。
……
这个寒假,乔钰过得很舒坦。
男人一旦开了荤,那就跟打桩机一样不带停歇的,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床都没怎麽下。
皮子养得更莹润了,白里透红,有气色得紧。气质也变了许多。
从前还带着几分少女的纯暇,现在有了女人的韵味,只要不开口,还是那个清冷的形象。
年前,周泽安没出任务,乔钰准备这次同他过年,但京市来的一通电话打乱她的计划。
打电话的人是张战,声色透着疲惫。
“小钰?过年抽空来一趟吧,爷爷出事了。”
乔钰将四个孩子,以及跑回岛上过年的军娃子丢给周泽安,踏上去京的火车。
看着自己刚来,母亲就走的背影,军娃子说不失落是假的。
等船一开,周武胳膊跨过他肩头,道:“走了大哥,回家包饺子!”
周军扭头一看,父亲,周文大伟和小勇都目不转睛对着他,似乎头一次感受到他情绪的低落。
家人的注视,瞬间安抚情绪,他笑道:“走,回家。”
……
乔钰只背了个挎包。
来到京市军区大院。
之前这里守卫森严,里面的环境也都井然有序,住着格外安心,有种归隐之感。
现在?
即便一路走来没看到几个人,仍能感受到紧张的氛围。
1968年才开始全国大规模的动荡,京市首当其中,没想到提前了三年。
爷爷暂时住的地方还是从前的院落,但王姨不在,是张战来开的院门。
“大哥?王姨呢?”
“几个月前就请人回去了,我知道爷爷出事不比你早多久。”
“所以,一直是爷爷自己在做饭吃?”
“嗯,差不多吧。”
“他……”乔钰想到老爷子除了建国前吃过苦,心头就不是滋味。梗塞了下,很快找回自己的声音,道:“爷爷他会去哪儿?怎麽个章程?要不要我家老周那边也使使劲儿……”
“不用。”似乎想到什麽,张战强撑起笑容来,“你和周泽安干了这麽大一件事,让全国得到整顿,还争取来荣誉,上面看在爷爷曾经是老将,将他分去党校进行思想教育学习。”
去党校要比下放好得多,至少物质条件要比乡下牛棚好得多。
“不是京市的党校?”
张战摇头,“不是,是旧地址。别打听了,我和二弟会顾着爷爷,不会出事。这次喊你来,就是爷爷……可能几年见不到你,你又是咱们张家的一员,你有知情权,才请你回来这一趟。”
“嗯。”乔钰沉重地应。
走进客厅,东西几乎清空了,除了墙上贴的相框。张战便是在处理这些照片,带回部队珍藏着,方便以後再拿出来。
乔钰上楼时候,见张战正在小心翼翼取下相框。这些照片都是裱起来的,收藏起来不必担心其他问题,时不时擦擦上面的灰尘即可。
张老爷子在书房。
笃笃笃。
“请进。”
乔钰这才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