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忙碌了一整天,裴渃笙很早就躺下休息,可真正躺下后,却一直没有睡意,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傍晚裴翊枫跟自己说的话。
他说对不起,他说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抹去,但他会在日后用行动来道歉,来证明。
最最重要的是,他让自己一定要小心裴悠悠,同时希望自己对裴悠悠手下留情,不是对裴悠悠的兄妹之情,而是他还需要利用裴悠悠钓大鱼。
她不瞎,看得出裴翊枫所言发自肺腑,不是什么缓兵之策,更不是为了骗自己去给裴悠悠求情什么的,他眼底那提起裴悠悠时不受控制的仇恨,不是作假的。
就算是蝴蝶效应,也不可能改变一个人吧?
裴翊枫之前对裴悠悠如珠似宝,甚至还号称他的妹妹只有裴悠悠一个,如今这又是哪一出?
想不通,但裴渃笙觉得,或许她需要让人调查一下裴翊枫,她不想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既睡不着,索性不睡了。
裴渃笙直接换上一身夜行衣,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裴悠悠的房顶。
小心的揭开一处瓦片后,裴悠悠无能狂怒的样子印入眼帘。
“裴渃笙这个小贱人,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赵嬷嬷,你帮我找人杀了她,我要让她受尽折磨而死,不能让她死的那么轻松。”
裴悠悠抱着自己的奶嬷嬷咬牙切齿的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自己从小奶大的孩子受了这种委屈,赵嬷嬷比裴夫人更心疼裴悠悠,更加厌恶裴渃笙。
“嬷嬷的好小姐呀,可别为了那起子下贱坯子而气坏自己的身子,嬷嬷会心疼的,小姐且放心就是了,嬷嬷不会让那个贱坯子好过的,你可不能再气了。”
在赵嬷嬷的安慰和再三保证下,裴悠悠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嬷嬷,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找长姐帮忙,她手里能人众多,务必让她帮我杀了裴渃笙,现在的裴渃笙太邪门了。”
裴悠悠一想起裴渃笙在长街上的样子,就心头发慌。
那不太像她熟悉的裴渃笙,她有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事情好像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一样。
赵嬷嬷连忙捂住她的嘴,“我的小姐呀,这话可不能说,万一隔墙有耳怎么办?”
裴悠悠有些不以为然,“这么多年了都没事,嬷嬷不必担心。”
可赵嬷嬷不允许,多年谨慎,断不可有所差错。
裴悠悠刚想说她想太多,房外传来裴夫人的声音,主仆二人忙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下去。
裴夫人到来后,裴渃笙果断离开。
接下来肯定是听不到什么重要内容了,但从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不难分析出裴悠悠怕是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甚至于,她可能早就和她的亲生父母暗中接触过了,这个赵嬷嬷应该也是她亲生父母那边安插的人。
如此一来,事情倒是更扑朔迷离了……
翌日一早,等裴渃笙到前厅时,也不知道昨夜裴相是怎么劝住裴夫人的,裴夫人没再对她横眉竖目,又变成那个表面慈爱的母亲了。
“笙笙,如今你已是郡主,按理应该进宫亲自谢恩,但陛下体恤,免了你进宫,你……”
“我要进宫!陛下还我清白,这份大恩大德,若是不能亲自进宫向陛下叩谢,我于心不安。”裴渃笙想也不想的打断他的话,以强势而不容拒绝的态度道。
饶是不久前就经历过,但裴渃笙这一反常态的强势,还是让裴相眉头一蹙。
“但陛下已经发过话,你不用进宫谢恩。”裴相道。
“陛下体恤是他的仁善,但礼不可废,我必须进宫。”裴渃笙又一次道。
就在父女二人僵持不下之际,外面吵闹声响起,下一瞬,秦王气势汹汹的冲进来,见到裴渃笙,犹如见到杀父仇人一样。
“裴渃笙,你好歹毒的心肠,你现在马上跟我进宫向父皇解释清楚,否则的话,这件事情本王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
秦王怒气腾腾的威胁道。
自长街回府后,他就被苍梧帝命人禁足在府中,今日一早才得知苍梧帝取消了他和裴渃笙的婚事,但却将悠悠指给他当侧妃。
他答应过悠悠,秦王妃之位必是她不可,如今让她当一个妾室……
加上一路赶来时,路上所闻,均是在指责悠悠狠毒无情的听闻,想到那样一个善良弱小的女子要承受这样的流言蜚语,他就心疼不已。
“殿下,此事与笙笙无干。”裴相不悦道。
他的女儿,还容不得别人来指责践踏。
面对裴相,秦王还能稍微压制一下自己的怒火。
“丞相,你莫非忘了,悠悠也是你的女儿,自小陪伴在你们身边,她秉性如何,你们夫妇二人均是清楚,而今她受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你们夫妇二人非但不站在她身边保护她,还袒护凶手,你们这样,可想过悠悠会如何寒心?”
闻言,裴相沉下脸,裴夫人眼泪又开始打转。
“秦王殿下好大的威风,一大早就到丞相府撒野,就不怕御史言官弹劾吗?”裴翊枫匆匆赶来,气喘吁吁道,上来就是一通呛声。
秦王不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