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还未做出反应,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已正对着他的脑门。
莎拉冲他轻抬下颌示意,“进来。”
果然是她……管家看着莎拉精致惑人的紫色眼瞳,心里后悔不迭。
这几天,他安排在暗中观察的佣人都表示莎拉的眼瞳是浅蓝色的,说话温声细语,动不动就喊头晕,是个病秧子。
除了用餐,莎拉几乎不出门,更没有任何想要逃跑的迹象。
这才导致他放松了警惕。
管家依言进门,莎拉继续道:“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给沃尔回话,就说我在洗澡,一个小时后过去,免提打开。”
柔弱无骨的“病秧子”?
管家在心底冷嗤了声,他觉得那些佣人大概都是瞎了,全都是废物!
害得他现在身陷囹圄,不敢不听,老老实实拿出手机给沃尔打了个电话。
“沃尔先生,莎拉小姐正在沐浴,在确定她身份之前不好强行带走,我们一个小时以后过来。”
另一边的沃尔应声后就挂了电话。
等在一旁的许诺诺急忙上前,十分有礼貌地说了声“抱歉”,然后捏着根软绳将管家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莎拉不太满意,“绑紧一点,许诺诺,用力。”
可许诺诺已经用尽全力了,只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这样的绑法,莎拉只要收枪,管家马上就能挣脱束缚反扑。
莎拉无奈:“你拿枪,我来绑。”
许诺诺却摇了摇头,“不,我有更好的办法。”
她转身拿过桌上的水杯,掏出衣兜里的安眠药,往里面放了一颗。
耐心地轻摇到白色药丸全部融化,才“咕咚咕咚”地给管家灌了下去。
牧宁池的安眠药大概也是梅赛德研究出来的特制版,就跟迷魂药似的——
管家前一秒才入口,后一秒就失去了意识,莎拉一连打了他好几个嘴巴,都没有半点要清醒的迹象。
若不是胸口还起伏着呼吸,现在的管家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莎拉收枪,蓦然靠近许诺诺,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眼睛。
“许诺诺,你刚刚突然跑去给我接水,是不是想给我下药。”
许诺诺也不隐瞒,点头,“是。”
“为什么?”
“因为沃尔先生只要不怀疑你,城堡就是最安全的。”
莎拉轻笑,不置可否,“那现在呢?现在他怀疑我了,哪里最安全?”
“离开,”许诺诺认真回答,“现在离开城堡,待在‘暗’的身边是最安全的。在公开揭露你身份之前,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保护你不被沃尔先生暗杀。而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逼他现身,反客为主。”
“厉害啊!许诺诺。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你的演技很差!你看我们都要走了,你却突然跑去给我接水。那杯水,我是绝对不会喝的!”
——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这种话牧宁池也说过,许诺诺莫名有些懊恼,眉眼一耷拉,又开始为接下来的行动惴惴不安起来,莎拉却冲着她笑得欢愉。
“没关系,这才是许诺诺,单纯可爱的小猫咪,而不是狡猾善变的小狐狸。”
闻言,许诺诺不知怎地,脸颊蓦地有些发烫,她抿了抿唇,低声。
“我才不是小猫咪。”
莎拉不太明白打个比方而已,这小姑娘怎么还扭捏上了?
可不容她多想,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红毛。
莎拉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莎拉,你们怎么样了?”红毛的声音传来。
“一切顺利。”莎拉冷静地回答,“你那边如何?”
“我在别墅广场,周围的保镖已全部解决,你们快点下来。”
挂断电话,莎拉看向许诺诺。
“别墅保镖一个小时交接班一次,沃尔也会在一个小时之后下达抓捕命令,所以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逃跑。许诺诺,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走吧。”许诺诺点点头,双手紧紧捏着双肩包的背带。
莎拉推开门,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
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寂寥的灯盏洒下的昏黄的光。
她们一刻不敢耽误,迅速跑到别墅广场,与等待多时的红毛会合。
“快走!”莎拉低声说道。
“跟我来。”
红毛右手轻挥,三人一起冲进夜色,向着自由的方向奔跑。
而自由的方向是——
下水道。
许诺诺无法想象这么华丽的城堡下方是如此的肮脏且充满了恶臭。
黑褐色污水在中间的管道内哗哗流淌,湿漉漉的砖石墙壁上全都是滑腻的苔藓,滴挂着黑色的泥浆。
若是不小心碰到了,泥浆滑稠黏腻且带有颗粒质感的触感,只一瞬便足以让人头皮发麻,许诺诺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直接把手缩回了衣袖。
四周腥烂生蛆的臭味循着鼻尖疯狂流淌,许诺诺受不了这种味道,用袖子捂住口鼻干呕,但她没有停下脚步。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到达城市的边缘。”红毛在前面带路,声音在狭窄的通